重槿看着柳福儿没有动。 柳福儿微笑,示意重槿把鱼糕端出去。 梁康睁着大大的眼睛,小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着看鱼糕的香味随着重槿飘出了屋,才把视线重又落回桌上。 柳福儿慢条斯理的吃着鱼糕,盯着儿子吃最不喜欢的时蔬。 梁康跟梁二一样,都不喜这些。 柳福儿便道:“重槿这时还没走远,不然去追她回来?” 一瞬间,梁康真的意动了。 他嘴唇快速的动了动,小手似乍非乍。 柳福儿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挣扎。 半晌,他艰难的摇头,道:“不要。” 柳福儿心里很高兴。 做下决定,即便艰难,即便不舍,也还能坚持下去。 这种性情,这种坚定,可不是谁都具备的。 尤其儿子还这么小。 吃过饭,柳福儿便问起汪四郎和管静。 知道两人都吃过了饭,便把两人都叫过来喝浆消食。 几月不见,汪四郎明显拔高了许多。 与管静站在一起,也只矮了半头而已。 大约是终日与书籍典故作伴的缘故,他的周身已隐约沾染着读书人的儒雅与文静。 柳福儿笑着问了两句课业上的事。 汪四郎一一作答。 柳福儿对这些了解实在有限,只听了就算。 反正他是把这事全都交给崔大郎的。 用人不疑,她索性甩手不管。 喝了两杯浆,汪四郎便和梁康一道回去。 为了欢迎柳福儿回来,梁康逃了功课,汪四郎此番除了来看柳福儿外,也带着抓他回去做功课的任务。 两小只嘀嘀咕咕的出了门。 柳福儿让重槿做些甜糕,给两小只做宵夜。 管静含着笑,老实的坐着。 柳福儿招手,让她坐到近前,道:“你的事,可打算好了?” 管静先是呆了呆,片刻脸如朝霞。 “什么打算?” 她声音软软细细,好似含在嘴里一般。 柳福儿挑眉,不太满意的道:“你说呢?” 她一早就与山小郎言明,管静去了衡州那么久,他都没闹腾,很明显是管静跟他打了招呼。 管静低着头,揉着衣角不肯做声。 “行吧,既然你没主意,那就以后再说,”柳福儿作势起身。 “姨姨,”管静大急,急忙低唤。 柳福儿停下,戏谑看她。 管静大窘,忙又低下头。 柳福儿低笑两声,也不逗她了,直接道:“谢大能让你回来,想来是你学的足够你用。” “你年纪也不小了,且那边也不会给山小郎太多的时间。” “我打算过了年便往复州去信。” 她道:“这件事该尽早定下来了。” 婚事真正上了议程,管静也顾不得害羞。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道:“那边能答应吗?” “为什么不会?” 柳福儿反问。 管静翕翕着嘴角,半晌没能说出一句整话,只面上显出些迟疑。 柳福儿微笑,道:“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官吏的女儿,家世上与山小郎不配?” 柳福儿这话几乎是直击她最为介意的痛处。 她用力揪住衣角,提醒自己不要失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