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子瞥着柳福儿,小心挪了几分过来。 “娘子与郎君是夫妻?” 柳福儿看她一眼,没有吭气。 “应该不是吧,”她试探道。 柳福儿搁了胡饼,道:“你想说什么?” 那娘子讪笑一声,“那个,我就是觉得你们两个跟别的夫妻有点不大一样。” 柳福儿挑眉。 一个能操控虫子杀人的会对旁人夫妻的相处感兴趣? 这话谁听了会信? 那娘子瞧出她的意思,缩了缩脖子,重又不吭气了。 柳福儿也没理她。 对这等懂得异术的,她敬而远之。 篷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外面哗啦啦的水声。 柳福儿歪靠着船篷,眯着眼。 昨晚她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这会儿困乏得厉害。 那娘子却是一想到再过几天,一城人就会变成干尸,心里就跟有千百只猫在挠。 她瞥了眼船外。 谢大正在教狗蛋烹茶。 她衡量再三,还是小心的往柳福儿跟前挪了挪。 她一动,柳福儿就醒了。 “那个,我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那娘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船尾,压低了嗓子道。 看着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恐惧,柳福儿挑眉。 那娘子见柳福儿没有做声,便又往近前挪了挪,道:“我拿手的是什么的,想来娘子知晓。” “但我现在,浑身上下,连个虫卵都没有,娘子不好奇?” 柳福儿眨了下眼,看她。 早前,看到谢大的伤势时,她下意识的觉得他是把那些东西都解决了。 但听她这么说,柳福儿忽的不确定了。 想到谢大的仇恨,她缓缓直起身体,沉声道:“他在刘家寻到的你?” 那娘子笑了,“那些是我自小养大的宝贝。” “足足十年呢。” 柳福儿脸色一点点变了。 虫子的繁衍能力,她很清楚。 十年的繁衍,数目该有多么庞大。 她盯着唯一可以操控虫群,却又远离刘家的娘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色。 那娘子见她懂了自己意思,笑意加深。 片刻,柳福儿又镇定下来。 “若你打着放你回去的主意,那就别想了,”柳福儿道:“无辜之人遭殃,我确实不忍,但于我心中重要之人相比,一切就都无关紧要了。” 娘子一呆。 没想到看似良善单纯的柳福儿反应竟如此之快,冷血起来也是完全不逊于那阎罗。 柳福儿重又靠回船篷上,淡声道:“你与其盘算这些,不如想着怎么让我抬手。” 她冷淡瞥了眼,道:“你应该知晓我们为何寻到你吧。” 那娘子抿起嘴。 柳福儿的口音明显不是南地的。 她虽不曾去过北地,但却在岭南听过类似的。 对他们因何而来,也就不意外了。 “他还没死?” 娘子有些意外。 “快了,”柳福儿勾唇,“所以,你的命也不多了。” 娘子哆嗦了下。 看面色陡然冷酷起来的柳福儿,汗毛一根一根的倒竖。 柳福儿重又闭上眼。 即便她身上没有威胁自己的东西,她也不想与之交集。 将死之人而已,她不想自己平添烦恼。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