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儿斜他。 这话说得,他亏不亏心? 明明照顾着长大的是她,教育的是崔大和其他人。 梁家至多也就占了一半血脉而已。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 “可这样,咱们就不好回去了。” 柳福儿道:“徐大一死,徐家定然反扑,若不钳制刘家,只怕他们两下合力。” “不如就此分而击之,反倒便宜。” 梁二微微点头。 这主意极好。 “只是我这身子……” 他现在,别说提枪,就是拿刀都很费劲。 “不碍的,”柳福儿笑,“不是还有我吗?” “再说从这儿去治所还有些距离,这段时间正好让你休养。” 梁二看她,微微点头。 大军立时调转方向,往南行去。 柳福儿和梁二坐在车上,梁康斜依着柳福儿,望着窗帘轻晃,偶尔照射进来的光线。 许是此时身体不佳,又或者经了生死关卡,此时的梁二对征讨南地已没有早前的热情了。 柳福儿一手扶着他,一手端来汤药:“来。“ 梁二侧眸,端过来,一口干了。 嘴角立刻贴了块蜜饯。 梁二咬住,侧了头,含糊道:“要是这会儿不是行军,而是出游该多好。” 柳福儿微笑,“以后总有机会。” 梁二叹气。 以后。 这天下,不是这儿出状况,就是那儿有事。 也不知几时才能有那个闲情逸致。 柳福儿挪来迎枕,扶着他躺好,道:“再睡儿会儿。” “等到饭时,我叫你。” 梁二含糊的应着,闭上眼。 他所用的药里有很重的安神功效,便是不困,也能很快睡去。 柳福儿将帘子拉好,为他盖好被子,轻依着车厢,想着收到的消息。 一晃这么多年,他们两个的孩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甚至,比他老子还要强上几分。 若再磨练些时日,那她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柳福儿轻勾嘴角。 忙了这么多年,她真的累了。 若是可以居于小院,日升浇花饮茶,日落看书安歇,再或者带着几个懂事仆从,漫步于山水之间,尽情感受这大自然的恩赐,那该有多好。 梁二发出细微的喊声,手不自觉的摩挲,拉住柳福儿搭在被角的手。 微凉的温度瞬时包裹上来。 柳福儿低头看着消瘦蜡黄的面容,轻轻叹气。 若真到了那天,他会如何选择呢? 即便结发二十年,对这个问题,柳福儿依然没有底气。 时近正午,车子轻晃着停下。 兵士过来请示,是否就地休整。 柳福儿撩开帘子,望了眼,道:“就地埋锅造饭,一并准备出晚上的。” “命哨探去前面探路,至少六十里以上。” 探那么远? 这是要急行军了。 兵士了然,忙阔步往前面行去,禀告了都尉,又去伙头军。 柳福儿轻拢梁二披散着的头发。 指尖轻拨,露出内里泛着灰白色的发丝。 这次的伤,他伤得很重。 已经影响寿元了。 柳福儿一下一下的摸着, 这样的他可实在不宜操劳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