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侄子一语双关,是指皇上,也是指宋福生。 老夫人还和秦嬷嬷犟,多想了不是?咱府中,就这么几个人,哪有什么规矩。再说,规矩不是人定的?主子只要不喜,规矩就可以改,有什么可学的。 秦嬷嬷很高兴老夫人犟这些,这说明病好啦。 闻言道:“可能是担心去宫里,怕有些场合失礼。” 都没敢打比方说去别府,怕老夫人又犟:“去别府,去就已经很好了,还敢让我孙媳讲规矩,谁?你说个人名我听听,谁那么缺心眼。” 那秦嬷嬷真没法回答。 除了皇亲,其他府胆敢让王妃讲那些零碎规矩的,那确实脑子被驴踢了,那情商是有多低。 “我盼着珉瑞再过月余回来就行,”没一会儿,老夫人又自言自语道。 在那里多呆,说明处的好,多呆才好呢。 可从这话里也能听出来,她想孙儿啦,却嘴硬,“我不急,愿意呆在那里就多玩几日。” “呵呵呵,”秦嬷嬷给老夫人扇着扇子笑了。 惹的老夫人假装一板脸:“没规矩。”竟敢当本宫面前笑。 这时候,她又讲起规矩了,老小孩儿,小小孩儿。 老夫人现在是,有时候心情越好越任性。 …… 杨明远快走到家时,脚步忽然踌躇起来。 从他归来述职,就有听说陆将军被封王,陆将军被指婚。 多多少少有听闻,指婚对象是宋知府的女儿宋茯苓。 就是不知这指婚圣旨,为何会迟迟不对外公开。 所以说,当真的公开之时,他早先是有心理准确的。 只是,说实话,一日没贴,他曾抱有奢望,宋知府万一也拒绝了煜亲王呢。 别人是万万干不出这种事的,可他知道,宋叔是有几丝这种可能。 结果,没拒绝。 今日,他状态很不好,皇上可能也看出来了,以为他是好久没休息连番赶路累的。命他早退。 但实际上,他不累,只是没了做事心思,只想早退,想特意去亲眼看看那指婚喜榜。 当亲眼见到,望着宋茯苓的名字,杨明远站在榜下,苦涩的一笑。 他被拒绝归来,还抱着想办法再争取争取的心思。 反思自己哪里还能努力。 如若他是各方面有不被宋叔满意的地方,那么他再使使劲,和宋叔,和茯苓缩短距离。 却不想,再没有机会为自己争取,从此再也无法靠近她。 他还在原地,她却已飞上天际,成了亲王妃。 自从进了翰林院,不,是自从科举,认识宋叔和茯苓后,他从来没有过懈怠的时光,只有不断向前,闷头努力的劲头。 唯有从得知这事儿后,就像是泄了那口气,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怨吗? 怨。 杨明远怨自己。 本质上还是那个脆弱经不起风浪的小小鸟。 还是那个曾在奉天点心店,忍着难堪,为那点可怜的自尊,求娘给他留脸别退那二两钱的小子。 还是那个怎么努力,都对茯苓望尘莫及的穷小子。 从头至尾,永远也不曾配得起。 杨明远自己的心情已经糟糕透顶,此时到了家门口,更是不想进去。 因为那贴出来,就代表家人都知道了。 “儿,儿那事是真的吗?我听老百姓都在讨论。”杨母听到动静就迎了上来,仰头问儿子道。 这边杨母才说完话,杨明远的大嫂就从屋里出来了。 “那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不要命啦,拿这种事撒谎。 不是我说你啊小叔,你还是太年轻,咱家人也是太实在了,庄户人家出身,心眼子不如人家那像筛子似的漏眼多,人家说啥咱信啥。 哎呦,还信着人品。 那玩意当吃还是当喝? 这年月,哪有不嫌贫爱富的,你还寻思人家难为你,回头你三顾茅庐呢,看明白没?八顾也白搭! 人家早就攀上高枝了,能看上咱这小官家吗?” 杨母摆着手轰撵大儿媳,“进屋去,有你啥事儿。” 这话可真是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