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下午,女王办公室来了两名电视台高层。 那两位是为女王二十九岁生日的短片而来,号称想让女王提点意见,实际是想知道女王对短片内容满意不满意。 但他们不知道地是,女王更加关心首相掌镜的幕后花絮。 我丈夫把我拍得美吗?在我丈夫的镜头下,我是何种模样?人们总是说,镜头不会骗人。 看完短片,再看首相先生拍摄的幕后花絮,这是之前说好的。 但她急于看,这可怎么办呢? 看片室,找了一个借口支开一干人等,那时她还在生他的气,生他和桑柔那些图片的气,生报告的“毫发无损”的气,心里暗自决定,要是犹他颂香把她拍得美的话,就少生他一点点气,要是犹他颂香把她拍得美若天仙的话,她就再少生他一点气,要是他的镜头很多次对准她的话,她就再再少生他一点气。 不是有那样一种道理吗?和老师亲的学生分到的糖果更多。 她丈夫在拍摄时会不会存私心,把镜头更多集中在自己妻子身上。 满怀期待,怀揣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 人们说得对,镜头不会骗人。 在犹他颂香镜头下,美若天仙的那个女人不是她,次数最多的女人也不是她。 五分钟,她只在他镜头出现三次,而桑柔是七次。 三十分钟看片会过去,那些人走了。 没人听到那个妻子的哭声。 没人听到她和老师的对话,一声声一句句,布满凄苦。 她才二十九岁。 “老师,请带我走吧,我再也受不了。”她对着天花板喊老师的名字。 颂香,人们说得对,镜头是不会骗人的,让自己妻子入境三次,我知道这不是你本意,但就是因为不是本意才让我感到感到绝望。 但没办法,你是这个国家的首相,我是这个国家的女王。 唯有时间,唯有倚靠时间。 但此时此刻,时间也成不了我待在你身边的借口了。 因为,我不再相信你,也不再相信自己了。 这会儿,她又想打瞌睡了。 耳畔传来犹他颂香的声音,他在喊“苏深雪。”他在哀求着她“深雪,我求你睁开眼睛看我,看看我!” 扯动眼帘。 她看到他沾满血迹的衬衫和那张写满骇然的脸。 犹他家长子对于慌张一直很陌生的,因为慌张才误以为从她手掌里流出的血会夺走她的生命,因为慌张,他忘了止血的步骤,去找一样纱质东西绑住她手就可以止住血,因为慌张他在发脾气,发脾气没人来帮他。 他在喃喃叫上帝,说上帝,谁来帮帮我;说上帝,请你帮帮我;说上帝,深雪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姑娘,你不能这样对她;说上帝,做错事该受到惩罚的人是犹他颂香;说上帝,我不接受,不接受她离开我。 叫了声“颂香”。 那声颂香宛如把他从地狱拉回。 “别担心,我没事。”她和他说。 他如梦方醒。 找纱布短短不到五米路,他跌倒三次。 原来,犹他家长子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又想打瞌睡了。 现在不是打瞌睡的时候。 他找到纱布止住她手掌心的血,此时几人也闻讯赶来。 犹他颂香抱着她在草坪奔跑。 苏深雪的思绪在涣散,但有一件事情必须弄清楚,吃力扯他衣领,说“颂香告诉我吧。” 他没回应,继续奔跑。 继续扯,继续说:“就告诉我吧,嗯。” “苏深雪,医生很快就到了。” “颂香,告诉我吧,嗯?” “苏深雪,不要说话,你手现在还在流血。” “告诉我,嗯?” “苏深雪,闭嘴。” “告诉我。” 他停下脚步,低头,定定看着她。 一滴晶莹的液体,就这样顺着他眼眶,滴落在她脸上。 “苏深雪,你固执得就像一颗臭石头。”他哑声说。 她想咧嘴和他笑,但两行眼泪从眼角垂落。 终于,最后一缕思绪捕捉到他的声音。 “苏深雪,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我告诉你。” 她也没力气追着他讨问了。 缓缓闭上眼睛。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她在何塞路一号的首相休息室里,伤口已经处理好,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