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外人眼中,他们当看到的是我的大度随和、进退有度,而不是斤斤计较、失了仪态的模样。” 柳煜执起茶杯,轻吹杯上热雾,对柳毅的回答不置可否。反而是品味着这上好春茶,继续问道,“阿毅以为,你之才能,比之陈明远又如何?” 柳毅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怯懦地缩了缩脖子,低声回道,“陈明远既能被誉为四公子之一,定然也有自己的出色之处。平心而论,毅目前的能力,尚不能与之相比。” “那如今的傅清歌,你又以为如何?” 柳煜微微一笑,既不责骂,也不劝慰。而是又一次转换了话题,温声询问。 阅历尚浅的少年人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又是呆了片刻,木木地答道,“傅清歌现下性情大变。你道他纨绔,他表现的却精明过人。你说他深藏不露,他做起事来,又比之以往更加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这回,柳煜终于不再提问。清冷的声线含着笑意,直视向柳毅的目光却是锐利无比。总结道,“你既道陈明远比你更强,你所能想到的,他如何会不知晓?你又道傅清歌捉摸不定,你又如何肯定,他会按着你的预想来行动?” “还有陈晓月这个不安定因素。该当怎么安排处置,你又可曾想过分毫?” “阿毅,我往日教给你的,便只是这般么?” 柳毅登时一惊,背后不由簌簌落下一片冷汗,惭愧道,“是、是毅考虑不周,还请大哥责罚。” “近些时日,帝都的情况怕是多有变化。你跟着当能学习颇多,便不罚你抄书了。但今日这般骄傲自满的情况,下次莫要再犯了。” 柳煜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渐变深邃。 当一个人伪装“平庸”太久,就算是能统御八方的龙,最终也只会是匍匐在泥土中的地龙,而不是翱翔九天的金龙。 陈明远欲以温良和善的形象笼络人心,却疏于对形势的变通。何尝不是在变相消磨着自己的锐气。 然,就算如此,陈明远的才能,也皆是货真价实,并非是冲动易怒的草包。 为何偏偏对上傅清歌时,所作所为却表现得那般愚蠢无知呢? 到底,是有哪里不对劲。他也甚是好奇。 柳煜沉思许久,不断捋清线索脉络。 就在柳毅以为柳煜不会再开口时,又听柳煜声音低沉地交代道,“这段时日,无论柳衡有何作为,你切记,与他划开界限,莫要有丁点交联。” “?” 他们不一直与柳衡一脉关系疏远吗? 柳毅心中惊讶更甚。见柳煜并不欲多加解释,倒也并不询问太多,乖顺应道,“请大哥放心。毅定然谨记在心。” 柳煜点点头,又给自己斟了杯茶。看着湖中摇曳的早荷,不再多言。 ****** 近日里帝都的议论中心,显然不在意自己在外头搅出来的风云变换。 他现在正满面苦恼地趴在桌上,撑着头。思考着怎么给眼前这个顽劣的学生上课。 兽·顽劣的学生·崽崽,淡定地蹲坐在铺着厚实绒毯的桌面。在傅清歌郁闷的注视下,还颇有闲情地抬起一只小爪爪,伸着小粉舌头,给自己舔了舔毛。 而在它不远处,一颗黑黢黢的小铁球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显示了自己遭受到的嫌弃和无视。 显然,小崽子不是一般的小崽子。 它不喜欢傅清歌新做的玩具球。并且在第一次开启后,对这个连“打”了自己好几下的黑球球深恶痛绝。 尤其是在发觉灵闪球一触即动的开启方式后,现在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了。 “崽儿呀,你咋就这么难养呢?” 傅清歌幽怨地吐槽一句。终于是灵光一闪,伸手将那颗可怜的灵闪球取来。指尖在其中灵活翻转,也不知道是在改造些什么。 给自己舔毛毛的兽崽崽抽空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不屑地抖了抖耳朵,对傅清歌的行动表示了王之蔑视。 捏吧捏吧。就算你捏出一朵花来,本神兽大人也是不会陪你……唔、花的话,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看在你捏了那么久的份儿上。╭(╯^╰)╮ 兽崽崽歪了歪头,看着傅清歌重新递到自己眼前的黑球球。高抬贵爪,轻轻推了下那颗命运多舛的灵闪球。 “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