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几秒后,亮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缓缓抬手环上光的腰际。 “你都听到了啊……” 那句我想说,却未说出口的话语。 ——你可以……抱抱我吗? 亮并没有抬头,只很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却好似抽在光的心上,光默默咬了咬下嘴唇,艰难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故作自满地一点头:“啊,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 感觉亮把手收紧了,光心里难受得要命,搜肠刮肚地寻找着之前听过的心灵鸡汤,但很快又放弃了——这些人工合成的劣质鸡汤,估摸着亮都不需要,于是光依旧搂着亮,语气却冷了下来:“我可先说清楚啊,只能抱三分钟啊!三分钟一到,我立刻把你掀下来!” 说完,他便听一声很轻的笑声从肚子附近发出来。 然后,他能感觉到亮靠在他的肚子上,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好。” 光原本还在犹豫,真到了时间,如果亮没有动,他要不要真撤。 但事实证明,他显然多虑了。 不等光开口,好像只过了几十秒的时间,亮便松了手,抬起头来朝光笑了笑:“应该没有超时。” 亮说了什么,光没听清,只含糊地“嗯”了声。亮一抬起头来,他的注意力便全集中到了亮的眼睛上。 一双墨绿色的眼眸明亮如常,琉璃般的虹膜上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自己。 他仔细地端详着亮的眼睛,不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灰色套衫,干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还好,没哭。 但这个想法刚起,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也是,宁可把所有委屈、难过统统往肚子里咽,也不愿让别人看见他一滴泪。 这就是亮。 一时的挫折或许会让他感到无措,却永远无法束缚他前进的脚步,反而是自己过于担心的表现,更像是对亮的不信任了。 光与亮对视着,明知自己该松手了,可搂着亮后背的手却像被黏住般,有些无法移开。 “咳,那个……我去洗碗了啊。”光轻咳一声,仿佛生怕亮没有准备般,预告了自己下一步行动。 “好。”亮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依旧附着在光的身上。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看着我啊!光对于亮的目光没有抵抗能力,不太想离开,但碗筷又不能不洗,纠结了小半会儿,没忍住,俯下身来又在亮的额头上亲了亲,这才重新去拿碗筷。 但刚转过身去,就被亮握住了手腕。 没有办法,只好欢欣雀跃地转过身来。 “光,”亮有些迟疑,好像下一句话太过难以启口,他稍稍吞咽一下,终于问光,轻轻地,嗓音里还揉着几分不好意思,“我的礼物呢?” 是了,12月14日。 王座战终回战当天,也是亮的20岁生日。 按照日本法律,20岁便成人了,可当亮站在成人的分岔路口,需要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失守王座头街的失败。 围棋比赛,输半目也是输,正如竞技体育,0.01秒之差也是差距。 就在三个小时前,光还在为亮是否有心情庆祝生日,在这个节骨眼上向亮提及此事是否妥当而发愁,没想到寿星本人竟主动开了金口。 话音落下,光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无论是对亮话语里的内容,还是他话音里近乎撒娇的语气。 太开心了,就像有无数汽水泡泡,不断地往心里冒。 “……啊?有!有有有有!”等光终于从一通傻笑中拉回理智,连忙点头如捣蒜,又生怕亮会反悔般,口中不停地说着“你先去沙发上坐着!”、“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就脚下生风地往他名存实亡的卧室里冲。 在藏匿礼物的橱柜前只停顿了半秒,就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可拿礼物时的声势明明那么浩大,真正把礼物交给亮时,光的举止间却好似透着股腼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