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坐吃山空,到底不是一条长久之计,再加上那些胆大包天的奴才欺负她们孤儿寡嬷的,没事还要来偷些东西走,以至于到了后来,别说能有什么好吃的,她嬷嬷病重,她因为拿不出值钱的东西去讨好那些小太监,连个愿意帮她传话送些草药的人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嬷嬷一日病过一日,彻底咽了气。 母妃也好,从小照顾她的嬷嬷也好,去了的时候,赵三思都没哭,因为没有疼她的人了,往后的眼泪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然而,当她辛辛苦苦从御膳房偷了一只鸡,被那个小太监撞破了,要挟要拿走她的鸡时,她的眼泪吧唧一声,就如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根本就阻挡不及。 那时,小太监说了什么来着?大约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给吓住了,面上怔了一下,又手忙脚乱地甩给了她一条帕子:“哎哎哎,你哭什么?不就是一只鸡,至于吗?哭哭啼啼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爹不疼,还早早死了娘,唯一照顾她的嬷嬷也死了,她只能总日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住的地方越来越破,老鼠越来越多……好不容易在自个儿生辰这日,厚着脸皮来御膳房捡了个漏,还碰上个半道打劫的…… 委屈,实在太委屈了。积压在心里的那些情绪一旦找着了发泄口,就像爆发的山洪一样,势不可挡,“我已经两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今日是我生辰,好不容易能吃顿好的,你还要抢我的,我怎么就不能哭了……” “啧啧,这么可怜的呀?行了,你别哭了,我不要你整只鸡了?” “真的?” “你分个鸡腿给我。” 一只鸡就两个鸡腿,就鸡腿上多点肉,分个鸡腿不就是相当于分走了半只鸡?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况且,咱们一同吃了你的鸡,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待会被人发现了,我们一起担罪,好歹能有个伴……”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当时的自己可真是恨死这个横刀夺鸡的小太监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来人啦,快来人,有人……” “我分分分,你别叫了……” 思及此,赵三思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还贴身藏着那个小太监当时递给她的那条水蓝色帕子,至于为什么要把帕子藏起来,赵三思乐观地想,日后她定要拿着这帕子□□的。 她母妃说了,她再遭人嫌,好歹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皇子,只要她再隐忍几年,等到二十岁生辰了,自己找点存在感,让宫里的人想起有她这么一个皇子,她一个混吃等死的没用之人,她皇兄也不太会为难她,到时肯定会大方地给她一块封地,让她去自由自在的。那个时候,她肯定会狐假虎威一番,找出这个小太监,拐着她去封地,日日放条狗和他抢吃食…… 那画面——啧啧,单是想想,她就觉得十分解气。 可如今…… 赵三思艰难地将视线从面前这张明艳的脸上挪到了对方手里那条同样是水蓝色的帕子上,脑子如同除夕夜里盛放在天空的烟火一样,轰得一声就炸开了。 “怎么?你们莫不是当真在何处见过?”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诡异,龙床上的人语气不明,神色也难辨,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赵三思却急了,去御膳房偷鸡事小,但要是让人知晓她和自家皇兄的宠妃共吃了一只偷来的鸡,那可能就是偷|情的大事了。 “方才臣妾又仔细想了想,以二皇子这身份,想来定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人,臣妾怕是瞧错了。”不等她仓皇无措的视线看过去,那明艳的夕贵妃又兀自否认了,说着又偏头朝她福了福身子,一双柳叶眼,似挑非挑,眼波流转间,就是一副娇滴滴的媚态,“臣妾眼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