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外头吵闹起来,有人掀开草帘子冲他们喊:“出去,别睡了,耽搁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这群人就老老实实的走出去,走到广场上,疏疏落落的分布着。 朱元璋只能先叫人要他们列好队,这些人虽然不懂,但好在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疑惑也不敢问出口。 五百人一共被列成了三队,其中一队比另两队少个人而已,还算平均。 然后就开始盘问检查了。 这样的场合秋娘不适合出来,林渊就只能让杨子安和朱元璋先顶上——毕竟这两个是庄子里难得认字的人。 “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士?以前干什么的?” “以前是木匠?这个牌子拿上,到那边去。” “种地的?站对面去。” “走街串巷的?站我后头去,牌子拿好。” 把朱元璋和杨子安累得够呛,他们以前觉得行军打仗就够累的了,没想到单是坐在这里,手里拿着笔都这么累,有些人说话还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官话说得不怎么样,那就得连蒙带猜,有时候还不一定猜得准。 连续几天都要整理,不仅仅只是新来的,以前的人也要登记。 朱元璋他们这边是初步筛选,按照他们之前从事的行业把人给分开。 但因为识字的人不多,所以林渊也只能亲自上了,每个人给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姓名,生辰,以及比较明显的特征,比如哪里有个痦子,或是脸上有几颗治,总之就是比较明显的个人特征,而且不太可能更改或伪装。 其实就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毕竟以后人越来越多,管理起来不方便。 有这玩意的好处是,如果有外边的人混进来,光是身份证这一关就过不了。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必要性还是有的。 进出庄子也得根据这个牌子来。 上头还有编号,编号是林渊编的,根据姓氏的读音,按照字母来编,顺序记在册子里。 只要编号和姓对不上,伪造这个牌子也没用。 林渊现在觉得,他真的很需要知识分子,有文化的,多多益善。 但是本来知识分子就少,能培养出知识分子的,大多都是地主阶级和官宦人家,官宦人家更多些,人家是家里有底蕴,在这个时代,书也是财富地位的象征。 他现在身边能有个认字的秋娘,杨子安、姜桂和朱元璋就不错了。 像杨氏,毕竟是长辈,他可不好叫长辈去做事。 “一个读书人都没有?”麻烦事弄完以后,林渊坐在屋子里和杨子安说话,“不说读书人,一个识字的都没有?” 杨子安摇头:“但凡读书人,大抵家资丰厚,乱世也乱不到他们头上去。” 林渊叹了口气。 杨子安说的是有道理。 杨子安:“也不必急于一时,待到时机成熟,自然有人闻声而来。” 林渊看向杨子安,杨子安也看着他,两人相顾无言,林渊却突然明白,原来杨子安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也知道自己并不安于一直待在这个庄子里。 杨子安忽然说:“四弟,大丈夫放眼天下。” 林渊在自己的脑子里仔细想了一圈,都没想出来元末明初的名人里面有杨子安这个名字。 “蒋商要走了。”杨子安看向窗外,“去送送。” 林渊跟杨子安一同走到城墙门口,就看见陈柏松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在庄子里修养了近一周的时间,精神面貌可比来的时候好上了许多。 因他们打了不少野山羊回来,厨房的女人们做成了熏肉干,叫他们路上带着好吃。 所以来的时候除了人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却带了不少东西。 “这么多肉干呢。”小弟骑着马打转,“熏干了就没那股骚味了。” “野山羊就比家养的羊更腥臊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