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忍受地扭过了头,不去看江面上的惨况,最终才勉强找到一个不那么可怕的词,叹息着说出来。 “……缺乏仁义了。” “不是殿下的命令,是我自作主张。” 直到这个时候,明智光秀也不忘说明实情。他的语气淡淡的,但有刚刚发生的惨案作为映衬,他的话听上去仿佛也是阴冷至极,十分富有说服力——奈何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样的事不可能是明智光秀敢于“自作主张”的,就算他再怎么说也已经默认了是三郎的授意。 “……想来三方原之战时,佐久间先生已是仁义之至。” 三方原合战的时候提前撤退、导致了同僚平手泛秀身亡的佐久间信胜咳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样的场景确实惨烈,但织田家的大部分家臣都不以为然——唯独几个操心的,也大多数在意这一次的“出尔反尔”。 并不全是织田家的将领们看惯了战场的血腥,对于生死已经麻木,而是伊势的一揆军与织田家……确实隔着血海深仇啊!! 在各路大名共同发兵、试图将三郎堵死的时候,不正是伊势长岛的一揆军趁势而起、让织田家疲于应对的吗?! 诸多织田家部将,甚至是织田信长的弟弟都丧命于这些一揆众的手中,之后三郎能从京都赶回岐阜,路上也不乏这些一揆众的阻拦。如果说织田家终将遭到报应,难道做下这些事的一揆众就能不受报应吗! 既然将自己当成可以与军队战斗的“一揆军”,便也要有被军队消灭的准备!这一次的屠杀能让人诟病的,也只是明智光秀并不光明磊落的手段。 后世之人大概会对此大加贬斥吧。只是对于这些织田家的部将们来说,这一切仍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长岛城的一揆军已经被诱杀殆尽,接下来可以进驻长岛城。”柴田胜家说道,“不过,剩下的两座城池里,一揆军必然会激烈反抗。” 他深深地看着明智光秀。 “明智先生有事先想好应对的方法吧。” 他看的是明智光秀,问的却还是三郎的做法。只是他自觉洞悉了三郎的想法,即使心里对明智光秀颇有些可惜,口上还是照顾着三郎的面子——但这在明智光秀的耳中,就完全不具备一语双关的含义了。 蒙面的青年仍然以为柴田胜家就如字面意思那样询问自己,对于曾为自己父亲工作过的家老,他谦逊地低下了头,口吻仍是淡淡的:“是的。屋长岛城和中江城的一揆军和长岛城差不多,眼下也会无粮可用。长岛城一揆的消息传到那里还需要时间,在他们忍耐不住想要出城之前,先由我们去将两城的城门封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平静地继续说道。 “……然后放火烧城。” 这甚至比起之前诱杀长岛城的一揆军还要来得恶劣——这其中透出的意味,竟然是要将足两座城的一揆军,统统烧死在城里!! 一时间,连柴田胜家都倒吸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就站起了身,以严厉的口吻对着其他人呵斥道:“那么——就不要浪费时间!现在就开始行动起来,马上准备好烧城的东西!” “为殿下拿下长岛,这才是我们需要做到的!” 一想到这样的命令是三郎下达的,原本还被吓了一跳的家臣们顿时连对明智光秀提出质疑的想法都不再有的——织田信长既然借了明智光秀的口来传达这种命令,显然是拒绝一切反驳的可能! 身为家臣,既然主公想要这么做,他们除了听从命令外,还能有什么可做的呢?那个人可是织田信长——会将敌人头骨用做酒杯的织田信长! 这样的人无论做出怎样残忍的决定,都已经不足为奇! 织田家的家臣们并非每一个都能出现在新年的宴会上,对于三郎将漆了金粉、表示尊重的头骨误认为酒杯的事,那些有幸见到的家臣们当然不会随意向外传播——而且看这位任性主公对于敌人头骨的轻慢态度,恐怕当成酒杯也只是三郎的心里话吧? 在这样的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