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颤。 空气变得凝固,在彼此之间蔓延,房间里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陈与麦等了足足两分钟,也没等到陆敛沉的半个字。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所以不说话你可以走了,今天谢谢你送我过来。你一共交了多少费用,我打给你?” 陆敛沉望着陈与麦讥讽的表情,他感觉呼吸一点点被凌迟。 他不动,站在原地,就那么望着她。 陈与麦真的要被气笑了,这个男人什么意思? 她道:“你要不然走,要不然告诉我,你是谁。” 陆敛沉的手指缓缓收紧,骨节泛白。 好半天,他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道:“我不知道。” 陈与麦眯了眯眼睛:“什么?你不知道?” 陆敛沉对上她的眼睛,回答:“小麦,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陈与麦只觉得荒唐:“那时候你已经十岁了,你别编一个借口,说你忘了十岁以前的事之类。” 陆敛沉在听到她提到‘十岁以前’的时候,眸子一下子黯淡下来。 他喉结滚动,却依旧还是道:“小麦,我没有失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陈与麦生气,不顾虚弱的身体,一滚的就要从床上下来:“你不说我就出院!你之前不是用这个威胁我吗?我现在学你的套路,可以吧?” 陆敛沉却是过去一把按住了她,他的声音带了几分颤:“小麦,我没有骗你,我的确不知道我是谁,我之前没有名字的。” 陈与麦的身子霎时间顿住,抬眼望着陆敛沉。 他眸子有些发红,目光却格外坦荡:“我没有名字,我不知道我应该叫什么。” 陈与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她突然想到了他那些伤痕,这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发紧。 她问:“那你之前,经历的是什么?” 陆敛沉不说话,他甚至放开她,然后背过身去:“我给你倒水。” 陈与麦见他这样,也知道他不会说了。 而且显然,这件事是他最深的秘密,也是他不愿意被揭开的伤疤,所以她也没有再开口。 陆敛沉接了水给陈与麦,等她喝了点儿,他又看了下时间,道:“不早了,你先睡觉,我就在这里,随时都可以叫我。” 陈与麦望着陆敛沉有些消瘦的身影,她道:“没事,不用了,你帮我请个护工就行了。” 她也估摸着现在估计很晚了,不想叫乔小豌过来,免得打搅她休息。 陆敛沉听到陈与麦的话,没有发表半句言论,只是起身,将房间里的灯调暗了。 陈与麦有些不爽,随即又道:“我还没洗脸……” 陆敛沉闻言起身,道:“我去买毛巾。”说罢,便走了出去。 很快,他已经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陈与麦看了眼,好像是医院一楼的超市买的。 陆敛沉拿出牙刷和毛巾,又道:“小麦,你今天就不刷牙了,我买了漱口水,你一会儿将就用一下。” 说罢,他去拿了盆子,又打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将陈与麦的病床靠背升了起来。 陆敛沉将漱口水递到陈与麦唇边,又将盆子拿过去:“小麦,直接吐盘子里就行。” 陈与麦看他一眼,身体毕竟无力,所以也没说什么,就直接照做了。 她漱了口,他收了盆子,又拧了毛巾过来。 陈与麦正伸手,陆敛沉就拿了毛巾给她擦。 他的动作很轻,先擦掉她唇角的漱口水,这才又给她擦脸。 只是,当陆敛沉擦到陈与麦的唇角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 他抬眼,目光穿过没有度数的眼镜镜片看她。 指尖上还有隔着一层毛巾感觉到的触感,陆敛沉喉结滚了滚,只觉得他们近在咫尺,却又不知道能够怎么靠近。 或者,他已经没有靠近的自信了。 房间气氛变得微妙,直到陈与麦突然问:“对了,你有那家工作室的电话吧?他们一般几点下班?” “晚上十点。”陆敛沉说罢,看了一眼手表,道:“已经十一点多了。” 陈与麦也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刚刚抬眼,就见着陆敛沉的目光落在了她手腕上。 她戴着的表,如果她没猜错,就是他送的。 作者有话要说: 特殊时期,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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