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是他的伤口太痛了。 清醒时的他仿若不知痛觉,连她割他的肉,他都未曾吭过一声。 现下,昏睡中的他,却是最真实的反应。 她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好烫。 他发烧了! 虽然没有温度计,估计他起码烧到了四十度。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丁点用草捆叶包着的药泥。 这是她先前给杂役赵柄看病,悄悄偷的一点退烧药,只有拇指大小的一点。 不敢拿多,怕被发现。 拆开树叶包,她单手捏住他的下腭,迫他开张嘴,将药泥倒进他嘴里。 “吞下去。”她出声。 他仍然没有吞咽的动作。 颜水心知道没有水,肯定咽不下去。 她走到牢栏的粗柱前,看着那二个用空的碗,其中一个装水的瓷碗里还有半口水。 端到他旁边,再次捏住他的下腭,灌进他嘴里。 原以为他这回会把药吞下去,或许是药太苦,他竟然有丝反胃,下意识就要将药混着水吐出来。 颜水心惊了。 刚才他吃的药与半口饮水,都是相当珍贵的,怎能让他吐出来 不得已,她只好嘴对着他的嘴封了上去。 舌头顶开他的齿关,强迫他吞药。 这药可真特么的苦! 比吃黄连还苦多了。 颜水心皱了眉头,心里一万头草泥马路过…… 萧夜衡吐不出来,只得被强逼着咽了苦浓的药。 可是,苦味过后,是一道软软的极甜,干洌、幽芬…… 他下意识地吮着不放,想要更多、更多…… 颜水心想推开他,却被他圈在怀里,狠狠地吻了个够。 如果能减轻他伤口的疼痛,她还是愿意的。 她也不挣扎了,直到一会儿之后,他似乎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坏王爷,昏着还吃老娘豆腐。”她恨恨地瞪了他的睡容一眼,走到墙边,揭开稻草,下面放着肚兜做的布巾与一个竹筒。 她将竹筒塞子拔掉,倒出里面仅余的一些酒,将布巾沾个半湿,走回床边,将湿了酒的布折叠成小长方条敷在他额头上。 打了个呵欠,她真的累惨了。 白天做那么多杂活,晚上还割他的肉,真的吃不消。 想不睡觉守着他,也是有心无力。 转念一想,如果她没有一个好的身体,累病了,那谁照顾他呢? 这么一想,她心安理得地上床,躺在他身边,睡大觉。 第二天,牢外的天空阴沉沉的,没什么光线射进靠近墙顶的气窗,囚室里即使是白天,也非常昏暗。 萧夜衡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感觉怀中搂着一副柔若无骨的娇躯,低首一看,是颜水心如八爪鱼一般攀着自己睡。 独眸凝视着她的侧颜,虽然她一脸的痘,却难掩轮廓的秀美绝伦。 他敢肯定,如果她脸上的痘治好,一定分外美丽。 她就像一块璞玉,医术过人,温柔体贴,让他惊讶与惊喜并存。 可惜,这牢中,美丽只会被更多人摧残,还是丑点好。 一股温暖的动容逐渐在胸腔中冉冉升起,他甚至觉得,这毫无人性的残忍囚牢,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因为……有她。 为免打扰她的睡眠,他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拥着她的姿势。 “啊,又死人了!”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大牢,在长长的牢道徘徊,各间囚室都听到声响了。 颜水心也不例外,争开了眼睛。 “太恐怖了,我不要住这里,我不要!”那尖锐的女声慌乱不已。 颜水心觉得她的声音很耳熟,竟然是原书的女主夏初雪。 “一大早,鬼吼鬼叫个什么劲!”几名狱卒咒骂声传来。 “差爷,她死的好恐怖,七窍流血……你们行行好,给我换间囚牢吧。”夏初雪一副恳求的语气。 “哪间牢房不死人?”狱卒不奈烦的声音,“要不是你跟牢头有点‘交情’,看老子不煽你!” 夏初雪是骇得安静了。 “他娘的,怎么死的是女囚。这回,又少了一个可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