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沉韶回了一趟宿舍,整理要带去剧组的东西,她扣上行李箱,室友推门进屋,她们跟沉韶打招呼。一个说“回来啦?”另一个说“又要出门吗?” 沉韶点了点头,说了句“嗯”,推着箱子往外走。 走到楼梯,回头想起手机坏了,她把SIM卡弄了出来,刚刚落在书桌上没拿,沉韶又折回去取东西。 回到宿舍门口,门虚掩,听到室友在讲话,“时代的殷总今天订婚呐,你们都知道吧?” “那她这是……” “她不是接到《莺歌》的女二了吗,有舍有得呀。” “其实挺好,比起那些上了年纪的制片人,殷北年轻呀,又长得好看,总是不亏的。” “上了年纪的制片人,你是说上次给你递名片的那个哦?他是制片呀?哪个公司的?” “前天你不是还说想要找个糖爹,我把名片给你,你要不……” 沉韶推门,寝室瞬间安静,女孩子低头玩手机,她们用余光看她,沉韶神色如常。 拿上卡以后,沉韶跟室友点了点头,“进组了,晚点回来。” 按下暂停键的女孩重新启动,忙不迭对她说,“哦、好的。” “路上小心!” 车轱辘往前滚,声音隆隆响,沉韶走出寝室楼。 她慢慢往前走,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熟悉。 四年前,沉韶十七岁,虽然自己对人生没什么规划,但她爸有,爸爸想让她出国读个艺术类大学,和沉谙一起。后来事发,爸爸死了,她和沉谙欠了一大笔钱,没能力支付留学的费用,她只能在国内上大学。 大一,殷北在她学校旁边买了个房子,把她从学校接了出来,她也是拎着这个箱子。 那时她走出宿舍楼,还没走到校门口就看到殷北的车,正装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敞篷车能把他看得很清楚,他转过头朝她笑,打开车门,帮她拎东西。 说,我们回家。 沉韶站在原地。 程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笔直地站在她面前。 好半天她的视线聚拢,直视面前的程厉,因为夏天穿得薄,她一眼就望见他脖子上的深红吻痕。 沉韶错过眼去。她上了车,迷糊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反应过来,车没有开动,程厉坐在她旁边。 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没来得及动作,只听到车门开启,司机坐上驾驶座,拿着个袋子递到后面。 程厉拿给沉韶,沉韶目光往下扫,一个新手机。 她接过,说了声“谢谢”,程厉没说话,她观察他的表情,男人垂下眼眸,不太期望跟她有什么交流的样子,所以她闭嘴,从善如流。 拆开手机,调置一会儿,手机立刻跳出短信,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提醒。她删掉短信,匹配通讯录,下了几个应用,社交应用一经登陆就连新机都卡滞良久,她不耐烦地重启,看到了殷北的留言。 她看了眼程厉,男人坐在旁边目不斜视,于是戴上耳机,播放殷北的语音。 “我在酒店大堂,剧组的人说你早就走了,你到底在哪?” “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接电话。” “那个男人是谁?” 沉韶咧开嘴角笑,余光在看旁边的程厉,开心外露,他睁开眼看她,神情莫测。 “怎么了?” 沉韶没说话,自顾自笑。虽然发展跟她预想的并不一样,但也不赖了。她开心,觉得很爽,直到接到沉谙的电话。 沉韶愣了半天。 沉谙没有上大学,出事以后住了半个月的院,右手骨折,恢复后无法弹琴,他消沉了很久。 后来沉韶一个人处理爸爸的遗产,每天昏天暗地,沉建安给她做了个笼子,她跳了进去,欠了很多钱,沉谙这时候才恢复过来。他很快签了一家经纪公司。 他有才华的,一直都是,早几年只是玩玩儿,现在签约做了艺人,他得迎合市场,做了很多改变,也变得名气不小。 为了还债,他接了一个综艺,这段时间在录制期,沉韶以为他接不到外界的消息。 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殷北要订婚了?” 时间临近下午,天还没黑,其实沉韶已经从宿醉的状态里出来,但她听到这句话,立刻又有点头疼,靠在车窗上,说,“嗯”。 “草!” 沉韶无声地笑了笑。 她没讲殷北爸爸和沉建安设计车祸的事,说,“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嘛”,语气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