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罗氏并不稀罕她的外孙。 “冷宫里可还好?”唐菀在宫里从不打听罗氏的事,此刻便好奇地问道。 “父皇对她这样绝情,她能好过么?我过去看了她两次,她的头发都白了一半儿了。”大公主说这些的时候不见半点心疼,相反十分平静,只对唐菀勾了勾嘴角说道,“更可笑的事,她被废已经这么久了,凤樟竟然一句为她求情的话也没有在父皇的面前说。他推说养伤……可是身上受了伤,难道手也残废了不成?就算是送一份求情的书信给父皇,也是他对母亲的一点孝顺。这都没有。罢了,他对养母,生母都这样绝情,谁还敢指望他呢?不过是个没心的人罢了。” 头也不回地回了宫里,把广陵侯太夫人丢在脑后不闻不问,一心只认罗氏了。 可是罗氏出了事,他也头也不回,与罗氏彻底断了关系一般。 唐菀听大公主提到凤樟便蹙眉说道,“既然你知道他没心,就别为他生气了。有孕在身,得心平气和呢。”她还把自己有孕的时候的一些经验分享给大公主,跟大公主小小声地咬耳朵说道,“阿奕那时候天天陪着我,我的心里踏实得不得了。你在屋儿里给侯爷也预备个小床吧,别叫他睡书房了。” 她觉得女子有孕的时候丈夫的陪伴十分重要,大公主认认真真地听着,觉得唐菀这些的确是十分重要的经验。果然,等到了晚上唐菀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大公主就张罗着把库房里的一个软塌搬出来,放在自己的床边给南安侯预备着。 这一天,南安侯惨遭抛弃,没有爬上公主的御榻,委委屈屈地缩在了软塌上。 他彻夜难眠,心里再想自己跟清平王妃是不是前世有仇。 不是有仇,为什么要叫他跟公主分开睡? 睡在一起不暖和么? 谁要睡书房了?床铺这么大,一块儿睡,他小心些不就行了。 南安侯不是一个会和女子计较的人,他只想找清平郡王算账,只是凤弈早就对他格外警惕,唯恐儿子被南安侯的风采所迷直接拜师去,清平王府的大门对南安侯也不是十分友好。南安侯忍耐着在软塌上憋了两天,大公主觉得自己的身体安稳了很多,给他放上大床才罢了。 这才叫南安侯觉得幸福了起来,等大公主往宫里去报信,太后与皇后毫不含糊地将宫中的许多的嬷嬷宫人送出来,与当初对唐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这样的看重,自然叫前一阵子皇帝废了罗氏的事并不对大公主生出影响。 倒是等大公主告诉了罗氏自己有孕的消息回来,南安侯就往清平王府来了。 凤弈紧急把儿子们都藏好,才叫南安侯进来。 他以为南安侯是来挖自己的儿子的,南安侯这一次却是来寻唐菀的。 “寻我做什么?不是才从宫里出来么?”唐菀也从宫里刚回来,因出宫前已经在宫里说了好些亲密的话,如今南安侯上门要请她去侯府,她当然很奇怪。倒是南安侯,脸色有些难看,只对唐菀含糊地说道,“去了冷宫心情不好。” 他一向都对罗氏不怎么尊重,不客气地说道,“说了些混账话。” 一说起罗氏跟大公主说了什么,南安侯就觉得恼火。 唐菀哪里顾得上去埋怨在冷宫还能作祟的罗氏,忙着去了南安侯府,便见大公主脸色淡淡地靠在榻上,眉目有些清冷。 见了唐菀匆匆而来,她有些诧异,之后眼里露出了然。 “我就知道他肯定得去找你。” “你心情不好啊?”唐菀便跟她一起靠在榻上关心地问道。 “也不是。只不过是……我觉得好歹自己在母亲的心里算是有些地位,还想去告诉她要做外祖母,却原来我是自作多情而已。”大公主便嘲讽地笑了笑,对唐菀轻声说道,“知道我有孕,皇祖母,母后还有太子妃都为我高兴,赏赐了那么多的补品珍品,堆了外头满满的一院子,更不要说服侍的人。”她枕着身后软软的垫子对抿嘴看着自己的唐菀笑着说道,“就算是为了关心我的长辈,我也不会叫自己的身体坏了去。只是母亲叫我心寒。” 唐菀便握住大公主的手。 她不知自己怎么安慰大公主。 大公主在冷宫大概受到罗氏的冷淡了吧。 欢欢喜喜去告诉罗氏自己有孕,哪怕对罗氏再失望,可看到罗氏对自己有孕无动于衷也会觉得伤感吧。 她不好说离间母女的话,只小小声地说道,“心再寒,可看见侯爷忙着去王府把我给请过来,心也暖和了吧。” 大公主噗嗤一笑。 南安侯见她心情不好,就忙着亲自往清平王府去请他最近恨得咬牙的清平王妃,这当然是真心关心她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