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麟被抓了。 自从得知大哥的事后,白翰辰暗中托付自己在上海的一位青帮朋友盯着金玉麟。一是看看那戏子是否真像大哥所说,不抽不赌,不与其他戏迷纠缠不清;二也是暗中保护对方,倘若真被白育昆查出来动用关系整治金玉麟,只消毁了他的嗓子便能废了他整个人。 现在他搞不清这事儿跟老爹有没有关系,一不知金玉麟所犯何事,二不知是哪一方势力所为。金玉麟下午四点被抓,六点电报打过来,他人没在,不然还能教裴先生回发一份回去追问具体情况。 等等,裴先生。 白翰辰忽觉醍醐灌顶。早先受大哥的托付给金玉麟打电话,没打通,便叫裴先生发电报给酒店。发电报必会留底,保不齐是教他爸看着了,便给金玉麟揪了出来。又想他爸阴沉了好些日子,却能突然间与他谈笑风生,该是收到消息解了那心头之气。 这可真—— 重重一拳砸到桌上,白翰辰焦愁不已。现在去找老爷子求他放人,无异于火上浇油。不管安的是什么罪名给金玉麟,那都得是经了大人物之手。一口唾沫一个钉,白育昆说出去的话,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头里把人抓了,转头又叫放,说话跟放屁一样,信誉得丢个干净。 另说金玉麟乃是梨园名角,被捕的事此时必然已传到了北平,最迟明早见报。白翰宇又是那身子骨,这要教他看见急火攻心,说不准得出大事。 思虑至此,白翰辰决定先跟兄长通下气,与其从报上看来这惊天的消息,不如先让他心里有个底。看看时间,已然是半夜,白翰辰轻轻出屋,以免吵到对门睡眠过轻的母亲。 路过付闻歌的房间,他隔着窗户凝望片刻,轻叹一口气。突遇大事,怕是暂时腾不出功夫,像以往那样周到地照顾对方。 熟睡之时被弟弟摇醒,白翰宇未听他开口便知是出了天大的事。今天一整天他总感觉心悬着,坐立不安的,就猜是不是金玉麟那遇上麻烦、或是病了什么的。 可他应过弟弟,跟金玉麟一刀两断,也确实该如此。最近这段时日陆续收了金玉麟的几封信和电报,他都没看,压在柜子里厚厚的账本之下。不能看,不敢看,看了心里就慌了。那斩不绝的情和欲,如森火之后藏在灰烬之下火星,教风一吹,又将燎原。 背上的伤再疼,也疼不过生离的撕心。 见弟弟欲言又止的模样,白翰宇起身从床上下来,坐到桌旁边的圆凳上,轻轻按住他置于膝头的手,道:“有事儿就说,翰宇,哥知道你不是这吞吞吐吐的性子。” 白翰辰垂着眼,目光正落在白翰宇的腹部。柔滑的丝质睡衣之下,清瘦的身形微显丰腴弧度。这条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