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啊?” 付闻歌擦干手,拽过个板凳,坐到周云飞对面。瞧着周云飞脸上那道黑,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周云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一定是有脏东西,赶忙用手去抹。可他手上更脏,结果越抹越糟糕,快成京剧里的花脸了。 “行了行了,我给你擦。”拽过方婶的围裙,付闻歌仔仔细细帮他抹去脸上的污渍,“云飞,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何大?” 一反之前那咋咋呼呼的样子,周云飞垂下眼,眼神到处游移。自从第一次见到何朗,他这心里就跟揣了只鹿似的,蹦跶个不停,总想找机会接近对方。 然而他只是看起来大大咧咧满不在乎,不是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差异实在是太大。在一起注定没有结果,他家里绝不会允许他跟一个泥瓦匠过一辈子。 “闻歌……”眼眶被炉膛里的炭火映红,周云飞委屈地撇下嘴角,“你说……我要是让何大跟我私奔,他会答应么……” “你疯啦?”付闻歌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赶忙抿住嘴。过了一会没听见外头有什么动静,他压低声音问:“你不上学了?不当医生了?之前跟我说要挽救更多人生命的周云飞去哪了?” 周云飞更觉委屈,眼里瞬间蒸起层水气:“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我就是觉得,在他身边待着,跟他说话,特别开心。从来没有人让我有过这种感觉,我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人了。闻歌,校训里说,人人生而平等自由——骗人!全都是假的!看看你们,没有一个人肯支持我的选择!” 这番话让付闻歌有了片刻的失神。人人生而平等自由,那是美好的骐骥。放眼现实,这根本就是一句空喊的口号而已。家境的悬殊并非只是文化、教养方面的问题,更多的则是理念、价值观,乃至生活习惯的差异。 他问:“云飞,你先问问自己,你能过的下去苦日子么?” “……多苦的苦日子?”周云飞缩起肩膀。 “没有佣人,什么活都要自己干,吃的是窝头就咸菜,穿的是补丁摞补丁,那日子你能过么?” “何大不会让我过那种日子的……” “他是做泥瓦匠的,做一天工,赚一天嚼谷。要是他哪天突然受伤,一段时间上不了工,你俩喝西北风去?” “我会英文啊,可以做翻译赚钱,或者去做老师,总能养活我俩。” “你养他?那样置他的自尊心于何处?” “……”周云飞垂下脸,眉头皱得死紧,“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么?” 付闻歌摇头:“没有,但是首先,你要确定他也同样喜欢你,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会和你一条心才可以。” 周云飞脸上的阴霾忽然一扫而光,眯起眼问:“闻歌,你看得这么透,那我问你,你跟白二是一条心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