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跪在乌力措的面前,表情坚定,绝不让乌力措拿到卜万丹! 乌力措一个一个的从他们脸上看过去,最后再次定在了危云白的身上。 他的阏氏表情平静,呼吸柔软,脸上还飘落着两鬓散落的碎发。 他缓缓坐了回去,用手指碰着他的脸庞。 危云白问过他两次,天下美人何其多,为何独独看上了他。 只能说天地之大,辽阔荒芜的草原上却少了许多大昭的风光。 没有江南烟雨,没有洛阳牡丹,在漠北以外的人们眼里,草原上的风光无限,风吹草低见牛羊,可对于漠北人来说,这里只有枯燥、乏味,和一忍再忍。 乞丐不会珍重美食,再好的食物到了他们嘴里都是一样的东西,好的食材与坏的食材他们完全出不出来,因为食物只能满足他们一时的欲.望。 然后乞丐见到了一块美丽的、无主的、从里到外让他无法移开视线的宝物,从来没见到的东西就摆在他的面前,他被宝物攻陷了,身心彻底沦陷,即使不吃饭不穿保暖的衣服,他也要擦拭干净宝物身上的灰尘,挡住风雨的吹拂。 他被宝物激起了贪婪,为了匹配上心爱的宝物,他要拥有整洁的衣裳,要使用干净的碗筷。 他要权,他要钱。 他要永远占有着宝物,世界上即使出现和他宝物一般耀眼的东西,都不会比他精心呵护这个更让他心动。 乌力措是乞丐,在他浅薄稀少的世界之中猛然见到了危云白。 然后不可抵抗的、充满性.欲的情感就猛烈的冲进了他的整个胸腔与肺腑。 他要危云白,只要那个第一眼看到的大昭人。 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看他坐下,巴吉三人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就被吓的屏住呼吸。 乌力措手里握着刀刃,尖头戳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巴吉,把卜万丹拿来。” “……大王。” 刀柄上移,刀尖对准胸膛跳动的心脏,乌力措柔和的视线在危云白身上扫视,随后转向自己的三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现在就是生死关头。” 他轻声道:“他再不醒,本王都要疯了。” “巴吉,本王一辈子只有这次需要卜万丹,没有什么能把我逼到死路——只有现在,我把我自己逼到了。” 他刀尖已经穿透了衣服,手还在稳稳的继续推着刀刃,细小的伤口开始冒出血滴,短短的时间之内就会伤透皮肉。 乌力措手顿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本王真是没有想到,我还有这么一天,我这么惜命的人,竟然会亲手威胁自己的命。” 还不是玩玩的地步。 其他人也没想到。 这怎么可能是乌力措呢。 乌力措看着他们复杂的表情,唇角一勾,“本王也不敢置信的很,但现在,巴吉,本王命令你,去把卜万丹拿来。” 也许之后会后悔,但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他现在奇怪的很,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他做的事是错误而愚蠢的,然而脑子里的空白和理智分的明明白白,一半什么都没想,一半想的全是他。 乌力措不怕死,他怕的是无法满足的内心贪欲。 ——这种感情,果然还是太危险了。 巴吉颓废的站起,低声道:“属下……这就来。” 没有办法,怎么有办法阻止乌力措。 木里耳紧紧闭上眼,哈赖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啊啊啊啊!” 他手颤抖着指着马车之内,表情又惊又喜,“危大人!您醒了?!” 危云白手指不受控制的蜷缩,他眉头紧皱,额头已经冒出密密的汗。 当啷一声长刀落地,乌力措大喜,“来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