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危云白至少六年内不会娶妻,也不会纳妾,如果刘府四小姐不小心香消玉殒,危云白非但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到时候再娶妻只会更加麻烦。 更何况如果别人有心,他就要背负上一个“克妻”的名头。 而危家与刘家即使知道刘四小姐是因病而死的,面上关系却只能变的更加冷淡,那个时候如果危云白不娶妻,危家会怨上刘家;如果危云白娶了妻,刘家会怨上危家。 不管主人家心中是如何想,手下的人和内院的人一旦把彼此放在厌恶的位置,那上上下下之间的摩擦就无法掌控了。 所以盛余祉才说皇兄走了一步好棋,但危云白却觉得,他下的亲事完全没顾及其他,他只注意到了六年,一个可以躲过结亲的六年。 危云白摩挲着纸,回神,“陛下,臣自然可以等下去。” 但是您的旨意能不能下下来,那就不一定了。 毛笔滴下的墨水晕了奏章,咏德小声提醒:“陛下,折子坏了。” 恒元帝抿唇放下笔,赞道:“爱卿重情重义,刘家小姐有福气。” 他看着奏章上被滴落的几滴刺眼的墨,上面的字再好看再有风骨,也都被连累的惨不忍睹,让人心中发火。 …… 第二日,刘大人在朝后求见皇上,不知说了什么,只听说皇上勃然大怒。 消息传到翰林院时已经沸沸扬扬,危云白在午膳时间去找了刘玉堂,恰好刘玉堂也来找他,两人找了个地方用饭,坐定之后,危云白问他,“怎么回事?” 刘玉堂挤眉弄眼道:“对你来说应当是个好消息,你和我庶妹的婚事黄了。” “……”危云白表情怪异,“伯父干了什么?” 站在恒元帝的角度,这是最好的结果,这事黄了,真不知道恒元帝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勃然大怒,他还真是想看一看。 刘玉堂刚想说,就听到后头有人高声叫着他们,“危兄、刘兄!” 听着耳熟,危云白心中了然,待人走到跟前,就回到:“康兄。” 正是之前的榜眼兄康城建。 刘玉堂假惺惺的笑道:“康大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康城建好像看不出他的赶客意味,“我这是不知道该吃什么,今日没让家中奴仆送饭,这不出来走走就遇上了你们,要不……在下能和两位大人一起用饭吗?” 旁边就有空位,还能把人赶出去?三人就坐下,随便说些话,用完饭再相携回去。 危云白不急得知道刘大人做了什么,他早晚都会知道,果不其然,在还未下值回府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大人进宫是为他的四女儿而来,据说他府中有人在女儿面前乱嚼舌根,让他女儿伤心之下一气剪了发,要出家当个尼姑,既能不让父母忧心,又能在佛门清净地好生休养,也途能活得更长更久一点。 刘大人伤心欲绝,却只能挺着进宫来求皇上的恩典,希望皇帝能给他女儿安排个好点的尼姑庵,还得派人贴身照料。 翰林院的同僚奇怪,“若只是如此,皇上为何要发怒?按道理来说,该发怒的应该是刘大人才是,他府中下人竟然在小姐面前嚼舌根,还让小姐走上了尼姑之路,真是可恨!” 听到消息的另一位同僚才接着道:“你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刘大人当然是狠狠处置了那些奴才,结果怎么着,查着查着竟然查出来那些奴才都是别人的人!全都是不知道谁派来潜入刘府的细作,你说皇上怒还是不怒?” 听到他话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怪! 危云白心道,也难怪会发怒了。 本来是皇上利用刘府,现在变成了刘府利用皇上,借着恒元帝的手把府中处理干净,没准那里面还有皇上自己的人。 啧啧啧。 刘府四小姐的事不知是在别人无意还是有意的传播下,京中任职的官员大多数都知道了。 所幸先前恒元帝赐婚的话没有多少人知道,不然只会更加难以处理,这出事一闹完,危建同和刘大人俱都同舒了一口气。 别人不知道当日情形如何,刘大人却是不肯对外人多说一句。 谁都不知道,在刘大人刚开始说到家中四女儿剃发的时候,恒元帝已经暴怒了。等刘大人说完的时候,恒元帝反而平静了下来。 当日恒元帝注视刘大人的眼神,也让刘大人多次从睡梦中被惊醒。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