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神色都有些郁郁不安。 嘉宁长公主自是注意到了。 这日阮觅从城外回来沐浴之后,正在房中慢慢泡着茶,长公主就进了屋,先是静静地看着她泡茶,待阮觅奉了一杯给她,她慢慢喝了一口,才开口问道:“这两日看你神情郁郁,可是有何事?还是在为时疫的事情担心吗?” 阮觅摇头。 她道:“现在城内城外的秩序井然,时疫虽不能说是完全控制住了,但每日感染的人数却是越来越少,再过一段时间,想来就会好了的,师傅不必担心。” “那你为何这般神色?” 长公主道,“是在担心京城的事,还是在担心允煊和玄凌?” 阮觅抿了抿唇。 她轻声道:“师傅,你信人有托梦预言之能吗?” 嘉宁长公主握着茶杯的手就是一顿。 她仔细看了阮觅一眼,缓缓道:“这世上之事,无奇不有,我虽没见过,却也不能就说完全没有......不过你若说托梦,预言我是不知道,但大部分的情况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你心里担心什么,梦中就会出现什么,这都是常见的。” 你心里担心什么,梦中就会出现什么。 阮觅怔了一会儿。 她低下了头,看着桌上青瓷杯中碧青碧青的茶水,闻着那浓郁的香气,低声道:“师傅,你知道当年为何我会在太子殿下出征之前突然提出和离吗?” 嘉宁长公主皱了皱眉。 她心里隐约闪过些什么,但定了定神,还是只柔声道:“不是因为你发现南阳侯府有异吗?” “是,也不是。” 阮觅道。 她抬头看向长公主,这些天来,她和长公主朝夕相处,一个人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长公主无子无女,对她可以说是爱护有加,倾囊相授,是当真把她当成弟子和继承人来培养的。 而并非只是因为赵允煊的缘故。 她真心待她如弟子。 她亦真心待她如师。 她道,“我是发现了南阳侯府有异,但我并不是我自己发现的,而是那时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太子殿下原来并非是南阳侯之子,南阳侯夫人曾氏母女想将顾柔嫁予太子殿下为妻,所以在太子殿下出征之后没多久,就用药害死了我。” “之后玄凌就养在了顾柔膝下,太子殿下出征回来之后就娶了顾柔为妻......可是他不仅娶了顾柔为妻,同时还娶了其他女人为妻,后来顾柔为了争宠,又毒杀了玄凌诬陷他的其他女人。” “我还曾梦到,他曾经亲口跟别人说,我身份低贱,即使我不死,也会降妻为侧。” 嘉宁长公主心中震惊。 但她却把这份震惊按住了,面上却仍是不显。 阮觅苦笑了一下。 她不是看不见他现在对她的用心。 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也日渐转变。 可是她心底过不去那个坎。 “师傅,” 她道,“当年我嫁入侯府之时顾柔年纪还小,娇俏可爱,南阳侯夫人对我也真的是没话说,挑不出一丝毛病儿来,我并未察觉到她们的问题......虽则我也一直都觉得他们对太子殿下,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梦到的那一切,除了因为我和太子殿下和离,搬出侯府,避免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前面却全都一一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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