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杜陵阳肯松口,无忧才算安下一半的心。 她抽出帕子,扫了眼那一排横堵在门口的侍婢,再掩住了自己的口鼻,道,“那我呢?这里味道实在刺鼻,杜皇后可否允我先行离开?” 不出所料,杜陵阳摇了摇头,“恐怕还要烦你再多待片刻。一会儿医师来,刚好请他给你也看一看。待确认你身子无恙后,我自然会命侍婢送你离开。” 无忧瞧她一眼,没有做声。 杜陵阳退后几步,示意侍婢把阁中的坐塌移至门边,“无忧,那边的气味不好,来这边与我同坐吧。” “都是姊妹,何必这么抗拒?其实,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和你好好地说说话。”见无忧没动,杜陵阳率先坐了下去,她再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脸上的微笑一如往常。 “刚刚王蔓然说了那么些,你应该也有话想要问我吧!” ... ...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外加面对着地上那惨不忍睹的两人...无忧难受得要命,头穴两侧也跟着一跳一跳得疼,她又哪里有什么谈兴?! 可杜陵阳既然用身份压她,那么她便是再难受,也得顺从地坐下来。 好在这坐塌的位置还算清爽。且为了疏散空气中的异味,此处的门帘半掩半敞。 恍惚一霎,无忧的鼻尖甚至嗅到了一丝黄梅混着白雪的清芬。 她默了默,扬睫道,“我从前只听说,男人掌握了权势后会性情大变,却从未想过女人做了皇后,也同样会迷失自我。” 说到这里,无忧的目光微闪了闪,像是头一回认得对面的杜陵阳似的,“又或者,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其实根本就没变?” 杜陵阳叹了口气 ,“无忧,人都是要向前走得。又有谁会永远不变呢?” “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了吗?!” “我认识的杜姊姊,一直是个身形孱弱,可心地却无比善良的女郎。她会为一朵花的开落而掉泪,会为一只蝼蚁的生死而伤悲...”无忧说着,转眼望向地上的王蔓然,“但是,我面前的这个女郎,在看到别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仅无动于衷...” “她甚至还要想尽办法隐瞒真相。就为了...那司马氏和王氏的颜面?!” ... ... “那桓家侍婢找你有什么事?” 云娘匆匆忙忙地刚刚离去,王恬便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向身旁的陶亿问道。 陶亿却只温柔地望着倚在自己膝头睡熟的儿子,道,“她说无忧刚才出去散心,已经有一会儿了。现下外面下雪了,也不知道她是否回来了,问我有没有瞧见?” “桓崇的妇人伶俐得很,她又和宫中颇有渊源,还能丢了不成?!” 王恬“哼”了一声,又略带不满地瞧了瞧妻子膝头的小郎,伸手便要去戳自己儿子的小脸,“吃完就睡,真不知像谁?!” “诶,你别乱动!”陶亿向他横去,忙紧紧地握住了王恬那只作乱的手,“哪家的儿子不像自己的父亲?!浩儿年纪小,元会折腾得这么晚,他早就累了。” “行了,我知道你吃饱喝足,现下无趣了。你快去同别人闲谈吧,可别来烦我们母子了!”陶亿瞟了他一眼,道。 不想,王恬反手一握,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同她交握了。他兴致盎然道,“阿亿,我现在就想和你说话!” “把浩儿丢给奶娘,你陪我出去走走吧。不是说外面下雪了吗?那我们这就去太子西塘。雪夜的梅林,定然别有一番看头!” ... ... 此时的陶亿哪里会想到,王恬这个无意为之的举动,竟会引发后续的一系列风波。 她拗不过王恬,只好舍下儿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