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你这是怎么了啊?” 薛二郎突地就颓丧下来,也不打脸了,只可怜兮兮地看向苏氏:“母亲,这可如何是好,灵娘她快死了……”话未说完,双手猛地抱住了脸。 苏氏只瞧着那双红通通的眼珠子心里就有些发憷,又听他说话怪异,行动也有些异常,哪里还敢多问。 偏巧方才那婆子搬了个小杌子来了,讪讪地同苏氏笑:“屋里头婆子不敢进,外头只有小杌子了,要不……” 苏氏一把扯住她,拉着那婆子去了一边儿,问她:“少废话,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快些讲来。” 这婆子一向是在外头伺候的,哪里清楚卧房里头的官司,只把自家知道的说给苏氏听。 “婆子也不知道怎么个一回事,只知道二爷喝的醉醺醺进了里屋,没多久,嫣翠便冲进了灶间,拉着福兴也进了里屋,说什么叫福兴救救姨奶奶的命……” 说着,小心翼翼看得苏氏一眼:“听说孩子没了,不会是二爷喝醉酒,打了姨奶奶不成?” “放屁!”苏氏瞪了婆子一眼,哼了一声干脆进了里屋亲自去看。 一掀帘子,扑鼻的血腥味儿,立时拿衣袖掩住鼻端,这才看到床前两盆血水,嫣翠和红英一面哭一面给床上的人清洗躯体。 难不成真的死了? 帘子落下,苏氏捂着心口,觉得脑袋有些发懵。今个儿可是她的生辰啊,那死丫头莫非和她有宿仇不成,哪个日子不好去死,却偏偏要死在今个儿。 不对,她死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那可是二郎头一个孩子啊!就这么没了? 苏氏想着就觉得气恼,那死丫头果然和薛家天生犯冲,竟出些叫人堵心的事儿。可眼下骂她也听不到,真真儿是气人。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说话声,苏氏忙竖起了耳朵。 “二爷,有一味药咱们府上没有,你看……”好似是二郎跟前儿叫福兴的那个随从。 紧接着是薛二郎不耐且焦躁的声音,“那就叫他们马不停蹄,赶紧去外头的药铺买啊——” 这深更半夜的—— 苏氏几步走到外头:“大半夜的,等着明个儿天亮了再……” “母亲!”薛二郎狰狞着面孔,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苏氏。 苏氏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却又皱起眉:“敢情你忘了宵禁令不成?再者,你可甭忘了,今个儿可是你母亲的生辰,夜里便劳师动众的寻诊,叫外人传了去,忒是晦气了!” 薛二郎难以置信地盯着苏氏,随即勾起唇角冷笑了两声,转头吩咐福兴:“你亲自去,尽量不和巡视的官兵照面儿,省得耽误事儿!若真是碰上了,留下一个人拿着银票周旋,你只管去买药。快去!” 福兴一点头,转身便疾奔而去。 苏氏尖声喊道:“二郎——” 薛二郎却不理会她,大步迈进门槛,欲要往内室里去。 苏氏一把拉住他,满脸焦急:“那里面血淋淋的不吉利,她这可是小产,此等污秽之事,你不躲着,还要往里头干嘛?” 薛二郎用力挣开苏氏的拉扯,冷冷看着她笑:“那里头有我的女人生死未卜,我一定要去守着她。”说着就要往里去,可只走了两步,便突地闭上眼,一头栽了下去。 …… 苏氏没能拉住薛二郎,这一头栽下去,正碰到了墙上,撞得鼻青脸肿,一时间竟是昏迷不醒了。这可把苏氏急得团团转。 因着碰到了头,也不敢随意移动,便叫仆役们先把薛二郎安置到了东院儿的厢房里。 这下苏氏可算是着急上火了,也不管甚个宵禁令,叫魏管家打着薛府的灯笼,速速出门去请郎中,嘱咐着万一路上碰到了巡视,赶紧的塞了银票了事。 魏管家方去,闵娇娥才姗姗而至,苏氏正是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见得她便是一顿臭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