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尴尬地坐在“船妈”对面,看她左一筷子右一汤匙地吃东西,自己只是偶尔动动筷子……他怕吃多了会得糖尿病。 “船妈”又喝了几杯蜜酒,刀疤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 “大概三十多年前,我有幸跟你的父亲共事。” “律师”的耳朵支棱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组织内别的大佬提起自己的父亲。 “他……当时什么样子?” “船妈”目光迷蒙,仿佛回到了某个遥远的记忆里。 “他……很高大帅气,穿着黑色的长大衣,戴着和你一样的金属边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得很精神。我们当时一共去了五个人,搭乘前苏联某加盟共和国的航班,那航班用的是以前的邮政飞机改装的客机,据说是图-154,那是一种口碑很差的飞机,从一九七零年到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之后,一共发生了一百多起重大事故。它的内部环境很差,空乘人员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就算是面对面,距离不超过一米,也基本要靠扩音器来喊,否则完全听不清楚。当时我们是从中国直飞莫斯科,途中要在一个机场进行停留,整个旅途长达十多个小时。当时我的位置……怎么说呢,在买票的时候,卖票的说我那个位置非常好,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苏联大地的冰雪美景,座位还很宽敞。但我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就位于紧急出口旁边,从飞机起飞之后不久,我身旁的飞机窗户就开始结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速度快得惊人。当飞机改成平飞状态之后,整个窗户已经被厚厚的冰壳所覆盖,别说什么美景,连特么太阳光都看不到了。除此之外,寒气还在不断往机舱里钻。我当时已经裹了一件军大衣,但那几乎不顶用。这时候,我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能买得上飞机票——正规的飞机票肯定早被老外们买走了,我们手里的那点儿钱,也只够买这种垃圾飞机的飞机票。大约飞了半个多钟头,我就受不了,向空乘人员申请换个位置,但空乘人员说已经没有位置了——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飞机上的都是外国人,他们都非常古板,根本不想换给我坐。这个时候,你父亲站了起来,说他现在的位置还好,让我换到他那边去。当时我非常感动,但又非常担心,因为你父亲他……太瘦了。我担心他受不了靠窗位置的寒气。但你父亲很固执,非要让我换过去。他朝空乘人员要了两条毛毯,分给我一条,然后自己裹着剩下的一条,坐在了我原来的位置上。好家伙,我们的整个旅途中,他几乎都没挪过地方,就在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只偶尔掏出他那本《圣经》来看两眼。当快要飞入莫斯科附近空域的时候,飞机上的空乘人员通知我们‘旅途即将结束’。但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赶上了上升气流,飞机上发生了剧烈的震颤,还没等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