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头就不晕了,以后也不会再做噩梦了。” 瑾儿睡得很熟,封予嶙也没有继续在房中久待,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寝房,没过一会儿外头就传来封予嶙的冷声呵斥,还有侍婢模模糊糊的哭声跟哀求声,然后这些声音越来越远,再然后,似是有鸟儿叫声传来,叫声还挺婉转动听…… 这些模模糊糊的声音中,一直沉睡的瑾儿缓缓睁开了眼,一双眸子沉沉地看着面前石青色床帏上面、绣着的萱草图案,满眼清冷,哪里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他眯着眼儿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萱草,温柔娴静似是母亲伸出来的手,瑾儿缓缓伸出了手,颤颤地抚摩着…… 这床帏是新的,是他被记在太子妃名下之后,新换上的,刚换上的时候,他还不认识这床帏用的是什么料子做的,怎么能如此轻薄柔顺?他都不敢多碰,怕碰坏了这名贵的料子。 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这床帏上的图案是萱草,可他知道寝房里的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是太子妃亲手给置办的,这是派过来伺候他的侍婢跟他说的,说这话的时候,侍婢垂着眼看他,带着不由自主地居高临下。 他多看了几眼那床帏,那股子居高临下的意味儿就更浓了。 后来侍婢跟他说,这床帏是浣影纱做的,一匹之下价值千金,是太子妃特地吩咐人为他置办的,她还告诉他,这上头的图案是萱草,也是太子妃吩咐绣娘绣的,还问他可知道萱草是个什么意味吗? 他那时候是怎么说的? 哦,他说会去请教先生,这话让那侍婢愣了一愣,看他的眼神就收了收。 第二天一早,他特地起了大早,去给太子妃请安,还没椅子高的小孩儿跪着给太子妃磕头,一口一个“母妃”叫的热络亲切,好像他天生就是太子妃的亲骨肉,直把太子妃叫的笑眼微微,一脸慈爱。 …… “主子吉祥!主子吉祥!” 外头的鹦哥儿忽然叫了起来,打断了瑾儿的思绪,他听着鹦哥儿怪里怪气的声音,扯了扯唇,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来。 主子吉祥?他又算得上是哪门子的主子?这东宫的主子,从从来来就只有一个人,东宫里头所有人的生死都被攥在他手里,连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太子妃也是一样,更别说他这个黄口小儿了,即便他这个黄口小儿近来得了万岁爷的偏宠,可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以,他根本就算不得是真正的主子,要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保不住自己的娘亲?又怎么会受算计? 他根本就不是主子,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不过将来…… 蓦地,瑾儿一把死死攥住了床帏。 …… 是夜,安郡王府。 邹令披着夜色匆匆返回安郡王府,直奔书房,他进来的时候,封予山正坐在桌前,认认真真地…… 刻印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