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宴席过后,桓府的仆婢们又为公子的婚事操心起来。 缘由便是这位宁寿县主。 大长公主对宁寿县主的喜爱溢于言表,这是从所未有之事。桓府的亲朋好友,旧识故交之中,也有许多出身、容貌、品性俱佳的适龄闺秀,其中不少还颇有美名,时常入选市井中津津乐道的什么雒阳四美京畿五秀之类,提起便教人艳羡。但大长公主从来不曾表现过对谁特别感兴趣,遑论议亲。 而宁寿县主不仅被她满口夸赞,赠以厚礼,宴后闲聊,还特别向豫章王问起了她的婚事。 按两家关系,大长公主与豫章王是堂亲,更是少时至交;按身份,宁寿县主出身宗室,且封号在旁系中乃是翘楚。 此事突如其来,不但让许多原本坚定站在南阳公主一边的人迅速动摇,还让一众对公子娶妇之事抱着不切实际幻想的年轻小婢心碎一地。 惠风特地从淮阴侯府风尘仆仆而至,拉着我的手,目露凶光:“我听闻那宁寿县主最会花言巧语,她夜里睡觉会打鼾,臀上还有一颗痣!” 我叹口气:“可府中凡事都听公主的,公主若是欢喜,我等也无法。” 惠风歹毒地说:“我看若公子不愿,大长公主亦无可奈何。平日公子若是与你提起那宁寿县主,你便将我说的转告公子。她定然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坏处,我去打听说与你知!” 我须得仰仗她带我去淮阴侯府串门顺带窥觑沈冲,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其实,她实在担心太过,因为公子从未提过宁寿县主。如今在他心中,最值得一说的,乃是秦王。 中元节的宫筵之后,传说宫里的董贵嫔病体渐安。 许多人以为秦王不久即会离开雒阳,不料,他不仅毫无要走的迹象,反而传出了□□要重新修葺的消息,竟仿佛是要长期留下。 数日之后,秦王出现在了董贵嫔的兄长都安乡侯董禄的雅集上。 公子也在。 到场的宾客,不是来看秦王,就是来看公子的。而出乎众人意料,秦王虽常年身处边陲,但对于谈玄等风雅之事毫无生疏。他甚至在问对之时,将精于黄老的名士郭舒对得哑口无言,引得在座众人刮目相看,称赞不已。 宴饮闲暇之余,秦王与公子坐在一处,品茗听琴。 他比公子年长,但兴趣颇为相投。闲谈之下,公子发现他跟自己一样喜欢杜伯度的书法。二人聊得兴起,又挥毫切磋一番,颇为尽兴。 “怪不得子怀兄追随秦王,果全才。”回府的时候,公子赞叹道。 我说:“莫非公子也想追随秦王?” 公子摇头:“见贤思齐,自当奋发,何须追随。” 我说:“我听许多人说秦王会留在雒阳,若是如此,想来会像梁王、赵王一般委与官职。那日宴上,圣上与秦王甚是和睦,想来那些传言不过也是无稽之谈。” 公子淡淡一笑。 “他留下来,如梁王和赵王一般,当个太常丞或大鸿胪么?”他说,“若果真和睦,秦王怎会一走七年?” 公子到底不傻,我放下心来,却继续问,“既如此,秦王如今怎回来了?莫非真如表公子所言,他料定圣上不敢动他?” “逸之所言不过其一。”公子反问,“圣上为何要动秦王?” 我说:“秦王手握重兵,且包藏祸心。” 公子摇头:“如子泉所言,秦王所部兵马实不足为惧。当年圣上初继大统,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