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哂然:“我也不曾参与许多,也不过是此番救太子妃与皇太孙做了些事。”说着,心里补充道,还有给长公主出主意倒荀、倒庞氏…… “是么?”公子道,“可连皇后都知道你,说错信了你。” 我说:“皇后那挑拨之言公子怎可信,她还骂桓府脏。” “那是确实。” 我:“……” 公子沉吟片刻,道:“霓生,你说过知母莫过子,我母亲做过什么,就算她不曾告诉我,我也能猜出许多。你此番露了太多锋芒,如皇后所言,并非好事。皇太孙那般已是良善,若别人对你起意,只怕手段更是难防。” 我怔住。 虽然我并不觉得别人能拿我怎么样,除了曹叔和曹麟,这样的话,只有公子对我说过。 看着公子,心底柔软。 “公子怎说这些?”我轻声问。 公子目光闪了闪。 “你毕竟是我的侍婢。”他将眼睛瞥向别处,似乎在看着一行刚刚飞过的大雁,“你虽有些本事,但朝中的那些人,我比你了解。” 我不禁莞尔。 “如此,”我说,“可我已经做了事,藏拙也来不及了,日后该如何?” “日后之事,我已有安排。”公子即道,“你须得听我的,知晓么?” 我愣住。 公子注视着我,双眸盛着热切的光,似含着企盼。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如何安排。但看到那不容置疑的神色,话又咽了下去。 “嗯……知晓了。”我说。 公子的面上终于浮现出笑意。 那眉眼在阳光下舒开,似熠熠生辉,愈加俊美。 “你留在府中,我现下便入宫去。”他忽而道。 我不解:“公子不是要歇息?” “不歇了,须得抓紧。” 我愕然,见他就往外走,忙追在后面,“可公子还未更衣!” “不必。”公子说着,走了几步,忽而停下来。 “霓生,”他回头,“你这几日可收拾了衣柜?” 我茫然:“衣柜?甚衣柜?” 公子即刻道:“无事,你留在府中,等我回来。” 说罢,他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地径自往园外而去。 他脚步太快,似乎真的有什么急事,我追了一段,瞪着他的背影,终于停下来。 ——等我回来…… 他的言语犹在耳畔。 我站立在原地,狐疑又犹豫。 公子的话虽让我有些为难,但我也并没有因为要等他而停下来。 因得长公主让我入宫的变故,有些事我耽搁了下来,如今到了要做的时候。 虽然我很想知道曹叔那边进展如何,但我没有去槐树里。按照曹叔和曹麟他们往日行事的惯例,做下大事之后,若无先前交代或者送信召唤,便不会与我碰面。后园的石榴树上并没有新的标记,我想了想。庞逢那事刚刚做下,他们定然还要处理后事,我此时前去乃是不妥。 于是,我留在了桓府里,就像乖乖地遵守了公子的吩咐一样。 主人们都不在,仆婢们便可自由些,趁着午后的阳光舒服,偷偷闲聊聊天。 宫中的乱事,瞬息间变了几变。仅仅不过一日,雒阳已经又换了一个天下。 但因为皇帝重新主事,人们谈起宫变之时,多是津津乐道之态。无论庞氏还是梁王,在那些蜚短流长的传言之中皆不过是笑柄。就连现在还未离开雒阳,率着五万兵马到郊外驻扎的秦王亦一样,虽气势汹汹,却来得快去得快,已经无人视为威胁。 “霓生,听说你昨夜就在宫里,可见到了圣上?”我来到长公主院子里,在一处僻静的廊下遇到几个闲聊的仆人,他们见我过来,向我打听。 我说:“圣上那寝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又不是公子,怎能见得圣上?” 他们似乎觉得有理,一面可惜着,一面继续七嘴八舌。 “霓生,”我正要走开,一人似乎想起什么事,道,“先前府外有人来找过你。” 我讶然:“可知是何人?” “这我可不知。”他说,“我出门去的时候,有个人走来,说是淮阴侯府的。他说你今晨巳时在那边落了物什,让你今日去取。” 我目光定住。 “那人何时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