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似有些不敢相信,“你怎……” “我想你了。”我不待他说话,上前抱着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公子似啼笑皆非,片刻,也抱着我。 “你想我,便自己偷跑了回来,嗯?”他低低道,“那些护卫呢?” “被我甩在了后面。”我说着,忽而抬头,“你若责备我,我便再也不见你。” 公子露出讶色,片刻,有些无奈,却笑了起来。 灯光微微动着,那眉眼间光影交错,俊美而温柔动人。 “过来。”他说着,拉过我的手,走到洗漱的架子前,取下巾帕,在水盆中洗了洗,拧干,而后给我擦起脸来。 那水仍是温的,他的动作很轻柔,颇是舒服。 “我自己来……”我不太习惯别人这般伺候我,伸手要接过,公子却道:“勿动。” 他说着,小心地将我贴在唇边的胡子揭下来,看了看,饶有兴味:“此物当真有趣,贴上便可教人认不出来。” 我拿过来,说:“你若想试,我明日就给你贴上。” 公子笑了笑,又给我将脸擦了擦。 我看着他,心中忽而生出许多柔软,只觉怎么也看不够。 公子发现我盯着他,也看着我,片刻,将巾帕放在架子上。 “你有心事?”他问。 我讶然:“你怎知?” “你有心事时便总盯着人不说话。”公子注视着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声音缓和,“霓生,到底何事?” 我只觉心头一热,有那么一瞬,我想将一切都告诉他,听他对我讲道理,让他安慰我。 但触到他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该先说什么呢?说我去劫了狱还是告诉他我是其实是本朝死对头刘阖的孙女? 如我方才对黄遨所言,那些事,都已经过去,我既然不打算参与到那些纷争之中,这些便与我无关。 告诉公子,只会让他徒增烦恼。 “霓生?”公子见我不说话,捏捏我的耳朵。 我将他的手拉下来,握在手中。 “也没什么……”我小声道,“……不过是在想你我之事。” “哦?”公子讶然,“你我何事?” 我重新抱着他,把头靠着他的肩膀:“我在想,你我何时才不必总这般分别?” 公子似笑了笑,也搂住我:“快了,再等等。圣上明日便会回京,你若不想离开,留在我身旁便是。你把那些胡子贴上,就算逸之站在面前也认不出你。” 我抬头看他:“圣上要回京了?这么急?” 公子抚着我的头发:“自是为了处置黄遨。此番出来劳师动众,圣上须得立威,重振朝廷。” 我忙问:“他要如何处置黄遨?” “车裂。”公子道。 我愣住。 他叹口气:“我和逸之都不赞成以这般酷刑处决。黄遨虽反叛,但若非朝廷赈灾不利,冀民又怎会随他举事?此人在冀州百姓心中颇有威名,且从那水战之中亦可看出,亦算得有情有义,当下乃非常之时,若以怀柔之策,可缓解冀州之患。但圣上决意听从东平王之言,我等亦阻挠不得。” 我没有说话,只望着他。 ——殿下安然无恙,臣可往黄泉去见太子妃,虽死无憾。 黄遨那言语,平静无波,似仍徘徊在耳边。 第173章 夜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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