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连公子都不曾一下全信,何况秦王。 “殿下求贤若渴,在下着实受宠若惊。”我说。 董贵嫔淡淡笑了笑。 “子启虽非老妇亲生,但世间最知晓他脾性的,莫过老妇。”她靠着凭几,淡淡道,“外人皆道他杀伐果断,深不可测,但在老妇看来,也不过是被逼到了绝境,不得已而为之。若论其本性,却常是敏锐而细致。他所作所为,皆经深思熟虑。” 我讶然,不明其意,只得挑着好话敷衍道:“殿下雄才大略,常人不可及。” 董贵嫔看着我,没有接话。 “云霓生。”片刻,她问,“你先前已经躲了三年,若有心再躲,全然可继续隐姓埋名。如今却为何归顺了子启?” 我知道此人不好哄骗,如实道:“秦王手中有在下真心所爱,在下不得已为之。” “哦?”董贵嫔神色好奇,“你真心所爱为何?” “恕不便告知。” 董贵嫔笑了声,却道:“如此说来,子启必是与你约定,成事后便成全你心愿。” “正是。” “到了那一日,你便会再度离去么?” “正是。” 董贵嫔颔首,似放下心来。 “如此,”她说,“还望你信守今日之言。” 我讶然,回味着这话,如坠云雾。 董贵嫔却不再多说,让那老宫人扶她回寝殿去,她乏了,打算歇息。 “夜里还要行事,你可到偏殿去歇息,养养精神。”她对我吩咐道。 我应下,起身行礼,送她离去。 直到在榻上躺下,我仍想着董贵嫔方才的话。 她不希望我留在秦王身边么?我琢磨了一下,觉得大约就是这样。至于因由……我想,定是我太过聪明。聪明的人总是容易立下大功,历来功勋卓著的元老,总会变成皇帝的烦恼,什么白起啦,韩信啦…… 我幻想了一下,既然董贵嫔如此防备着我,那么如果秦王到时候不放人,倒可以用上一用。想到秦王跪在董贵嫔面前,痛哭流涕地保证他一定不会把我这祸患留在身边的模样,我的心情一时好得难以言喻。 董贵嫔说得没错,夜里要干大事,白天更当养精蓄锐。于是,我毫不客气地在偏殿里一直睡到了黄昏。 太阳渐渐沉入西边之后,便是我准备动手的时机。 董贵嫔对此事似颇不上心,再见面之后,并没有与我商议那许多事。 她坐在那供奉庐陵王的神龛前,手里转着念珠,闭眼低声诵经,神色安详。这大约是她长年累月的习惯,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终于打住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 “你该去了。”她停住诵经,转头对我道。 我早已将一应物什准备好,离开了宫室,走入殿外的漆黑之中。 黄昏之后,各处宫室便落了锁。 我翻墙出去,外面的宫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照明之物,只有天上的一弯月亮。 这对于我而言足够了。 皇宫四周有高城深池,连兵马也难攻打,何况寻常的盗贼。故而这宫中虽宫室颇多,实际上并不需要防贼。宫中的内卫大多是为把守宫门而设,巡逻也不过是为了防止什么地方失火。因此,在这深夜之中,宫道中唯一能撞见的,不是老鼠便是黄鼠狼,我大可大摇大摆地行走。 承露宫的方向,一片屋顶在月色下若隐若现。我顺着宫道朝那边走过去,没多久,已经摸到了宫墙的边上。 我挑了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