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临淮王将公子带走之前,我趁着跟他拥抱之时,将尺素和一瓶迷药塞进了他的袖子里。 他与我提起了景明寺桥的时候,我便明白了他的打算。景明寺桥之事,是我交代了我和老张的关系之后告诉他的,老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故而那日登门时,他对老张甚为客气。 我当年去救他,使的是劫持之计。要对付马韬和临淮王这样的人,的确此计最是奏效。公子的剑已经被收走,故而为了帮他,我给了他尺素。 那迷药自然是用来防止万一的。公子知道它的用法,只须让对方嗅入了一点点,便可教他昏迷不醒。当然,一旦用在临淮王身上,便是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如果是那样,我希望公子能够善用尺素,多捅那老贼几刀。 马韬手下的属官比马韬听话多了,在面前亮出刀来,即刻变得乖乖的,一路领着我等到了那园子。 为免打草惊蛇,离园子还有一里的时候,他令众人慢下来,仔细观察四周。 这里的确有一片湖,天阴阴的,晨雾未散,四周除了我们,并无别人。马韬的那园子修得颇是豪气,远远就能看到白墙和楼台屋舍,占了甚大一块地。 曹麟问他那园子内的构造,马韬说,园子为取湖景,所有居所都依着湖畔。其中有一座三层楼台,景致最好,陈设也最是豪奢,临淮王的居所就在那里。 我望向那边,如马韬所言,那座三层的楼台甚是显眼,一望即可见到。 雾气在湖面微微变幻,显得愈加莫测,平静得诡异。 这园中情况未明,照理该先派出细作潜入刺探一番再做打算。但从先前马韬所言可知,临淮王并不打算放过公子性命,他在里面逗留多一刻,便是多一刻的危险,却是没有多余的工夫再做旁氏。 与曹麟商议,他想了想,道:“我带这些人马皆骁勇之士,这园内虽有数百人,但突袭之下必是大乱,硬闯并无不可。只是桓公子不认得我,稍后到了那楼台,你我须分工,你领人去救桓公子,我对付园中兵卒。” 他能想到此处,我甚是欣慰。曹麟果然也是今非昔比,不再似从前般毛毛躁躁。 “我亦是此意。”我说,“还有二事甚为要紧。其一,临淮王这园中有数百人,硬拼难免要折损弟兄性命,若可诈过去,仍以诈过去为上。其二,我等如今乃是为了救人而来,宜速战速决,万一动手也不可恋战。园中的人要来厮杀便厮杀,但他们若要逃,可由他们逃去,不必追杀。” 曹麟笑了笑:“霓生,还是你想得多。” 计策大致商议下来,我让程亮和褚义将将马韬身上的绳子解了,像侍从一般,一左一右押着他,策马上前。 园子门前的守卫见这般大部兵马来到,甚为诧异,待得看清了面前的马韬,忙上前行礼。 “开门。”马韬的后背被程亮用匕首顶着,生硬地说道。 果不其然,那些守卫忙应下,将门打开。 这园子显然还有兵营之用,内里颇是宽敞,可供车马驰骋。兵马从大门驰入园中,我忍不住往后方望去,只见从大门开始,每往前一段,便有约摸二三十人悄无声息地留了下来。不用问我也知道,那是断后布阵之用。稍后,他们便会将来路上的守卫解决,给我等保住退路。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曹叔亲手教出来的,瞻前顾后,滴水不漏,果敢而诡诘,全然是曹叔的行事之风。 园中的人对这大清早闯入的兵马颇为诧异,还未到那楼台,便有临淮王手下将官领兵出来,将来路拦住。 “马县长。”那将官向马韬一礼,“未知县长一早来到,所为何事?” 马韬没有说话。 曹麟索性上前,道:“自是有要事,县长要见临淮王,不知临淮王何在?” “大王就在楼台上,刚入寝不久。”那将官答道。 听得这话,我心中“咯噔”一下。 “还烦将军通报一声。”曹麟笑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