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既然操办寿宴,想来豫章国也须得有所表示?”我在一旁听着,忽而问道。 陆笈道:“正是。每年陈王办寿宴,豫章王皆遣使来祝寿。今年想来是因长沙王战事之故,豫章王欲与陈王相安,贺礼格外丰厚,还派宁寿县主亲自过来。” “宁寿县主?”我心中一动,道,“她在扬州?” “正是。前日刚刚来到。” “带了多少随从?住在何处?” “约有数十,陈王将城南一处别院腾出来,专门安置县主一行。”陆笈说罢,似察觉我神色不对,道,“夫人有何见解?” 我笑了笑:“无甚见解,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你以为如何?”陆笈走后,公子问我。 “陆氏既掌握了扬州城中守备,收捕陈王之事,确可按原来计议为之。”我说:“只是陈王突然调走了伏波营,确实不寻常。” 公子道:“但陆笈所言有理。陈王若别有用意,调兵之余,必对陆氏下手,否则全然无益。” 我说:“但陆氏也不知陈王为何突然调兵。还有一事,陆班为何笃定陈王不会下手?须知他若是猜错,定全家遭殃,这般不怕死,若不是神仙,那便是早有预料。” “你疑心与陆班有关?”公子问。 “正是。” “方才我也是此想,故而问及了豫章王。”公子道,“如陆笈所言,若豫章王还在安成郡,且豫章国过来的路上还有浔阳营,便可不必多虑。” 我点头。 从豫章国出发,沿彭泽水道,两日可到扬州城。不过沿途有浔阳营把守,豫章王想要来扬州,必然要先与浔阳营大战。当然,他也可以绕开水道,从陆上过来,但那样费时费力,并不比走水路更有利。 我们动手就在后日,豫章王无论哪种方式,都须得引发大战。长沙王那边还未收拾干净,他就要转头来对付扬州,豫章国的地盘毕竟也就一郡大小,腹背受敌,实为不智。豫章王不是蠢货,他就算有吞并天下的野心,也不会想不到这些。 但我仍然觉得不放心。 “元初,”我说,“我想去扬州城中再打探打探。” 公子讶然,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宁寿县主?” “正是。” “你还是担心豫章王?” 我颔首:“你可想,陈王将伏波营调开,扬州城便只剩下三四千守备,无异少了大半门户。豫章王征战善用奇兵,若这真是他用计所致,则扬州之危,已迫在眉睫。” 公子皱起眉:“你怀疑,豫章王也想趁陈王寿宴之机,强取扬州?” “唯有如此,方可解释得通畅。”我说,“豫章王先使计,让陈王以为曹叔那边有了事端,将伏波营支开。如此,扬州门户空虚,他便可一举攻下。”说罢,我又道,“此事唯一的难点,乃在于时机。豫章国到扬州城最快也须两日,陈王的寿宴就在后日,若豫章王也想在陈王寿宴时动手,当下已在路上。如陆笈先前所言,要从豫章国打到扬州城,须得先与浔阳营大战一场。如果是那样,扬州必然已经得知了消息,断不可能让豫章王无声无息地兵临城下。” 公子没有言语,将一张画在白帛上的地图摊开来,盯着上面,手指在画着水道的墨线上轻轻划过。 “故而此事关键,乃是浔阳营。”他忽而道。 我愣了愣。 公子道:“豫章王大军若要悄无声息杀到扬州,唯有一法,便是策反浔阳营,将其纳入麾下,扬州自然得不到消息。” 我暗自吃了一惊,狐疑道:“浔阳营乃水军重镇,怎会如此?” “此事并非全无道理。”公子道,“陆融父子以扬州城和陈王为首要,故大力掌控伏波营。相较之下,浔阳营远离扬州城,且听命于伏波营,陆融父子自会以为拿住了扬州,浔阳营便也为其所用。若陆班与豫章王暗中下手,如陆融父子一般笼络了浔阳营,并非说不过去。” 我沉吟。 “不过这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