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之间,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从哪里来,上司何人,去北营做什么事。这些人身份低微,不惹人注目,颇好下手。唯一不好的,是他们去都是北营里管马政、管军需之类的去处,我知道那些地方在何处,跟北军中候的官署离得甚远,若遇到盘问,不好解释。 “……李老弟,今日是去北营么?”这时,我听到右边一席有人问道。 看去,那席上只有两个人,问话的是一个年长的。 “正是,”那李姓小吏的说,“刘兄也去北营?” 刘姓小吏笑了笑:“去过了,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 刘姓小吏叹口气:“我们长史有个要件,昨日吩咐,定要一早送到北营。我只得昨日去讨了城门校尉的手令,今日丑事就起身,用那手令请北城的军士开了城门,赶往北营去。” “啧啧,这般辛苦。刘兄那长史也太不通人情。” “唉,莫说了,现下回到雒阳也不过午时,只怕还要回官署里做事。” “在官署中都是这样,刘兄看开些。” “李老弟平日甚少有差遣,今日怎也要去北营?” “自也是官长之命。这文书也说要紧,要送到北军中候王将军手上,也不知他今日在是不在。若不在,我就捞了一趟白跑。” “在。我今晨办完事出营的时候,正遇上他带着仪仗往营里去。” “哦,那是甚好!” …… 我听着这番话,渐渐有了主意。再打量那李姓小吏,只见身形不算高大,应当不难对付。 再看他腰上,一只锦囊吊在皮带处。这是官吏们常用的打扮,锦囊里一般都装着官印牌符之类的身份信物。 低等的小吏大多家贫,置不上马车,那李姓小吏显然也是此类,独自骑马而来。 我原本想着在他离开茶舍的时候下手,不料,他跟那刘姓小吏有许多话要说,一路说一路走出去,直到上马作别。 有旁人在,我自不方便下手,只好也骑上马,隔着十几步跟在后面。 离开茶舍继续上路,再走半个时辰,有一处树林。 这个地方,我曾听桓府的侍卫头领林勋提过,笑称为北营大厕。据他说,凡是在前面那茶舍里喝了茶的人,行至此处,喝下的水大多已经蓄了起来,急需开解。再往前都是农田,再无这般遮蔽良好的去处,故而他们都会在这林子里方便了,再往前走。 当时,公子坐在马车里,听得林勋这般话语,脸色颇是嫌弃。以至于后来每次我跟着他路过这林子,他都会勒令我将车窗上的帘子放下来,不许往外看。除此之外,他还警告我,我是女子,非礼勿视,不然会有报应。 我问,什么报应? 公子说,眼睛会生疮瞎掉。 我不以为然,说那都是乳母们编出来吓唬小童的,公子堂堂读书人,居然也信。 公子却反驳说,你怎么知道是骗人的?你见过? 我立刻道,我不曾见过。 这当然是骗人的。虽然当年伺候公子的时候,我颇为自律,没兴趣偷看,但像我这样自幼就行走过江湖的人,接触的大多是乡人或三教九流,这点小世面,我怎么会没见过? 其实我想对公子说,那物什不过就像下面长了个肉瘤,并没有什么看头。但看他狐疑又认真的眼神,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北营大厕名不虚传,树林前的路上,拴着好几匹马。李姓小吏果然也下了马,在树上拴好。我跟着他也栓了马,走进去。 树林里笑声阵阵,几个人在里面站成一排,互相打趣说着什么软啊硬啊的。 有时我觉得男子真是心思单纯,用那肉瘤方便的事,也能让他们津津乐道。 李姓小吏显然跟那些人都不认识,对着林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