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行礼。 与三年前相较,南阳公主已经长开了许多,成了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 不过她似乎并不打算与我说话,只对宁寿县主道:“你怎在此处。” 宁寿县主道:“我来说说话,怎么了?” 南阳公主瞥我一眼,细声细语道:“你随我来。”说着,将她拉走了。 我对南阳公主本也无甚兴趣,她能把宁寿县主带走,我倒乐得清闲,好继续看公子。 可惜贵人们的应酬繁琐,公子被大长公主拉着,周围的人缠了里三层外三层,一直不得脱身。 幸好秦王并非喜欢繁文缛节之人,不久之后,令众人登车入城,到□□中继续为公子等人接风洗尘。 众人的车马浩浩荡荡驶入城中,我望见就连平日冷清的街道上,今日也围堵了许多人,看他们热切期盼的模样,八成也是专程来欣赏公子的,拥挤之处,连军士也几乎拦不住。 秦王在府中设宴,款待众人。 宴上分男女,男子在前堂,女子在后院。我早有准备,穿着一身男装。如此一来,我便可以装作不知道我是个女子,与公子一道留在堂上。 我的位置不错,对面就是公子。 众人相谈甚欢,秦王对皇帝还都的事颇为感兴趣,向公子问起皇帝的打算。 公子道:“扬州远离中原,圣上在扬州,颇牵挂雒阳,故遣我回来,一则巡视宫室,二则助大司马安民,与大司马商议还都时机。” 秦王微笑:“雒阳宫室无损坏,民人无不期盼圣上早日归来,此事越快越好。” 公子亦微笑:“如此甚好。” 豫章王道:“我等在扬州听闻大司马收复雒阳之事,皆欢欣鼓舞,惟愿圣上早日还都,以安天下。” 沈延在一旁叹道:“谁说不是。自天下逢乱,我等看在目中,痛在心头,只盼天下早定,方不负先帝重托。” 堂上的一众王侯贵人皆纷纷附和,以示同感。 秦王颔首,看着沈延:“昨日孤到宫中拜见董贵嫔,她问起了沈太后。孤亦许久未得沈太后消息,未知她安好否?” 沈延叹口气,道:“不瞒大司马,沈太后因先帝驾崩,幼子夭折,郁郁不欢,卧病不止。我本有意将她接到扬州,可她的身体实在不堪劳顿,只得作罢,仍让她在长安宫中将养。” 秦王颔首:“如此,孤派御医到长安去照料沈太后便是。” 沈延在席上恭敬一礼:“多谢大司马。” 我听着他们二人说话,心想,沈延这老狐狸。 长安是两朝的西京,也仍有宫室。不过沈延之所以没有把沈太后带来,恐怕与公子没有将皇帝带来的道理一样。沈太后虽当下虽无实权,却仍是太后,比谢太后更为尊贵。若将她交到秦王手里,无疑是给秦王送来一颗棋子,这样损己利人的事,沈延不会做。 至于广陵王和南阳公主则简单多了。如今沈延既然不拿广陵王来争位,他便是个无用之人,留在手里反教人猜忌,不如送回雒阳来向秦王示好。 正想着这些,我忽而瞥见公子在对面看着我。 四目相对,他手里拿着酒杯,唇角弯了弯。 我心头一动,也不禁微笑,只觉手里的酒也变得清甜起来。 宴席一直开到了傍晚,□□的酒甚好,贵人们告辞离去的时候,大多由侍从扶着,走路也踉踉跄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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