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他朝外面唤了声:“岑欣。” 未几,岑欣带着几个人走进来,向蒋亢一礼。 我看着他们, 手暗自缩入袖中。 “女君最好老实些。”蒋亢不紧不慢道,“莫忘了曹氏父子以及那李阿桐还在我手上,女君但有一点不听话,他们性命堪忧。” 我心中一凛, 已经摸到了尺素的手僵住。 蒋亢向岑欣点点头。 岑欣应了声,看向我,目光暧昧:“女君,得罪了。” 说罢,他拿着一根麻绳将我的手捆了个结实,而后,伸手往我袖中搜索,又探入我的衣襟里,乱摸一气。 后面有人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我睨着岑欣,压着心头的怒火,没有出声。 没多久,尺素和我暗藏的小瓶药包都搜了出来。 “搜干净些。”蒋亢道,“云霓生用暗器的手段乃大名鼎鼎,连豫章王都在她手上吃过亏。” 岑欣笑笑,道:“小人知道。”说罢,得意地看着我,那衣襟里的手又在我胸上摸了一把。 好一会,他终于将我放开,将搜出来的物什呈到蒋亢面前。 蒋亢看了看,将尺素拿起来,拔出刀刃,露出欣赏之色。 “原来这便是尺素。”他赞叹道,“果然是名器。” 说罢,他将尺素交给侍从:“去吧。” 侍从接过去,应下,转身而去。 我盯着那侍从离去的背影,未几,将目光收回,道:“将军方才说,只要我听话,便不伤李阿桐和曹氏父子。我怎知将军践诺?” “女君莫想岔了,”蒋亢冷笑,道,“当下是女君有求于我,而非我有求于女君。” 说罢,他挥挥手,岑欣随即让手下揪着绳索,将我押了出去。 蒋亢所谓的委屈我,就是将我投入牢狱里。 说来,这是我第二次正经坐牢,上一次,还是在颍川的时候。 那时,我仍算候审,便心存侥幸,想着自己只是寄居在族叔家中,被他说了一门亲,那审理案情的官吏或许能察觉隐情,将我放出来,我也好堂堂正正拿回祖父的田产。故而我在那牢狱中忍饥受冻,熬了一个月。 而这次的牢狱之灾,显然比上次严重。因为东平王宫中的监狱,是出了名的坚固。 本朝的诸侯们,尤其是有钱的大国诸侯们,大多爱讲面子,攀比之事五花八门。东平王宫中的监狱便是如此。东平王乃兖州诸侯首富,临淮王乃徐州诸侯首富,二人各不服气,处处喜欢争风。有一回,临淮王将临淮国宫室翻新,特地请了东平王去做客。东平王见了临淮国的宫室,本一处也看不上,直到见到临淮王的宫狱。这宫狱栅栏和四壁都以精铁打造,号称举世无双回头,东平王颇是赞叹,回去之后,也下令将自己宫中的监狱翻修。 东平国这宫狱乃深入地下,四壁皆筑以东平国特产的云纹青石,花费数年才建成,号称固若金汤万夫莫开。建成之后,东平王还特地请临淮王过来临淮王过来参观,据说临淮王看了之后,颇是恼怒,拂袖而去,从此再也不来。 如今关押我的地方,正是这石牢。 东平万大约舍不得自己这重金打造的地方被弄得满地污秽,牢房里竟颇是干净,还摆着正经的床榻被褥,与雒阳的宫狱相较,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