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地方,孟戚的心神不由自主地飞向了那边,他听得墨鲤问:“这位殷夫子是何方人士?他跟圣莲坛沆瀣一气,你也见着了,我不会放他随你离开。” “前辈说得不错。”裘公子苦笑。 按照江湖上的习惯,要杀人的时候被对方的亲朋故旧撞见,八成是连这个倒霉的亲朋故旧一起砍了。 墨鲤这会儿能好好地跟他说话,裘公子还有些忐忑呢。 “原本就是族叔的交情,我只是……” 裘公子忽然神情一滞,紧跟着露出一丝惊疑。 年轻人江湖阅历浅,不太会掩饰自己,基本什么都挂在脸上。 别说孟戚了,连墨鲤都能看出来。 裘公子回过神时,就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明明墨鲤什么都没说,更没有逼着他开口,裘公子的额头依旧冒出了冷汗,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生病嫌苦不肯喝药,被那位已经记不清面目的老大夫盯着看。 没有杀气,没有责怪,就是等一个结果。 不给结果是绝对不行的。 裘公子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尴尬地说:“据说殷世伯早年跟我族叔发生争执,然后我族叔留下一封书信就去江南了,十几年都没回来。现在我发现他们一个跟圣莲坛混在一处,一个去给宁王效力,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意气之争吧!所以殷世伯这会儿遇到我,觉得丢人跌面子。” 这说法委实离奇。 真要如此,殷夫子确实不是误入圣莲坛,是从开始就奔着它去的,就因为看好它能改朝换代? 这就很离奇了,圣莲坛这样蛊惑民心的歪门邪道,向来是被文士不齿的。 十几年前,楚朝齐朝已经划江而治。 可十几年前,还没有圣莲坛的影子。 梁舵主带人到豫州,也是最近几年的事。 “大夫。” 孟戚远远地喊了一声。 墨鲤转过头,看着躺倒在地的梁舵主跟圣莲坛教众,随口道:“裘公子还是回去罢,过会儿或许就有兵丁来了,看到你会有麻烦,你家的商队也尽早赶路吧。” 裘公子拱手道谢,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一段距离,然后飞快地走了。 “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孟戚一点都不避讳自己偷听的事实。 墨鲤也不介意,他让裘公子“借一步说话”,是为了不让马车里的殷夫子听到。 “或许吧。” 墨鲤揉了揉眉心,他对两个书生文士之间的斗气没有兴趣。 “我只是觉得,圣莲坛的教主,或者说它背后的人可能跟我们想象中不同,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谋反夺天下去的。” “书生谋反,三年不成,因为他们把时间都浪费在吵架上了。”孟戚扫了一眼梁舵主,拂袖道,“至于这些家伙,不是我瞧不起他们,这般折腾十年八年也看不到什么成效的。因为他们没钱,还比不上平州司家呢,至少四郎山有金矿。你说万一我们把他们一锅端了,圣莲坛总舵那边派来几个脑子灵活还特别会赚钱的人过来重新开分舵,岂不是救了他们在豫州的死局?” 墨鲤:“……” 第189章 为之晚矣 作为曾经谋反成功的人, 孟戚确实有资格嘲笑梁舵主。 不过这都是插科打诨,让墨鲤紧绷的精神稍微放松的话。 ——正如墨鲤所说,圣莲坛所谋甚大, 已经不是各朝各代搞邪门歪道时运来了就借机谋反的帮会那么简单了。 从前他们以为圣莲坛投靠西南那边的天授王, 是两个野心勃勃的势力一拍即合。圣莲坛是乌合之众,没有靠谱的兵力,教里的高手武功再好也很难互相配合,更别说领兵打仗了, 天授王麾下有兵手里有钱就缺一个光明堂皇的名头,缺少百姓的拥护,他们两方恰好各取所需。 然而正如孟戚所说,谋反没那么容易,远在西南边陲的天授王跟乌合之众圣莲坛也没有引起朝廷足够多的警惕。 在抵达豫州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