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漏沙般的阳光;好象伸手一接,就能捧过一把金沙似的。 “好玩的还在后头。”卢卡斯在他身后笑道。他气息轻喘,后背冒出薄汗,推人上坡不是件省力气的工作。 终于,两人到了坡顶。 卢卡斯指了指下坡的尽头。“我会在那里接您。您看到我之后,把轿子往前压、让它滑下来。” 赫伦点点头。 很快,卢卡斯在尽处出现。 由于视觉的缘故,拱门的尽头缩小成玻璃球那么小,而那张野性的脸孔就那么嵌入,正好镶在满眼玫瑰中央。他朝赫伦伸出双臂,温和地微笑着。 赫伦两手抓住前侧的粗木棍,身体前倾,轿子随即滑下来。由于坡度较缓,速度还算不太危险。 下坡的感受大为不同。 他错觉自己在飞翔,而尽头外是花神的国度。时间被无限拉长,他觉得自己变成一瓣巨型玫瑰,在同类的兄弟姊妹中横冲直撞。他蹿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激动,身体欢快地颤抖,汗毛根根竖立,毛孔逼出濡软的汗水,甚至毫无章法地乱喊乱叫。这种狂喜使他好象回到第一次吹哨子的幼时,近似的心境完美地重叠,时空错乱,他感觉自己又重生了,这次是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卢卡斯稳稳地接住了他。 “卢卡斯!”赫伦倾身抱住他,“我的天啊!噢你这个家伙……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卢卡斯同样情绪热烈,嘴唇轻轻发颤。他推开赫伦的肩膀,盯着他近乎失焦的眼睛问:“您开心吗?主人?” “我他妈太开心了!”赫伦捶着他的肩膀,“天呐我不该说脏话……但是去他妈的,我现在就是想说!我开心地快死了!” 卢卡斯把轿子转个方向,推着它上坡,轿子沿着土坡的另一侧滑下去。 他们玩了很多次,直到夜空升起月亮,太阳光完全消失才停止。 卢卡斯疲累地靠在土坡上,脸上有一种近似幸福的微笑。他身边是意犹未尽的赫伦。两人并肩坐在地上,头顶洁白的月亮。 “这些拱门是哪来的?”赫伦静下心来,才想起要问。 “我去了街上,碰到剧团在街头表演。他们在演花神芙洛拉诞生的故事。我和他们作了个交易,把他们用完的道具给搬过来了。就是固定拱门时费些功夫,我用了很多胶和长钉。不过……应该庆幸这只是土坡,而不是坚硬的石坡。” “交易?!什么交易?” 卢卡斯拎起奴隶装束的前襟,狡黠地微笑:“我把您给我穿的丝袍给典当了。” 赫伦呆愣住,故作生气地说:“私自典当主人的财物,罚你今晚不准吃饭。” “好好好……”卢卡斯笑出声来,“我甘愿受罚。” 他休息一会儿,背起赫伦回到居屋。太阳西落,他的主人该吃晚餐了。 奴隶们已备好丰盛的餐食。油亮的小香肠作开胃小食,用茴香煎制的薄饼,橄榄油滋烤的鳕鱼。鱼酱成坨装在银盘里,麦片粥洒有什锦蔬菜,倒在杯中的葡萄酒还能用来蘸面包。 卢卡斯扶着赫伦坐下。汗水使他的脸湿乎乎的,在烛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他把流淌到下巴的汗滴一擦,就要转身离开。 “喂。”赫伦叫住他。一把拉开旁边的椅子,手指轻扣了扣椅背,“坐下来和我一起吃,算我赏你的。” 周围的奴隶们不可置信地愣住,卢卡斯感到全身的血直往头上涌。 第9章 冤家登场 自这顿受宠若惊的晚餐后,卢卡斯一如既往地生活。他仍遵循本分地站着或蹲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