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放宽了心,虽然那大个子看起来凶,但双拳难敌四手,迟早也走不出这县衙。这小美人瞧着是个有味道的,不如留下来慢慢品尝,现在么,就当是个情趣,陪着她玩儿也好。 他慢条斯理道:“怎么?小姐告诉本官名字,是要本官记得你,叫你的名字不成?”这话里,带了三分暧昧。 满堂的官差跟着哄然大笑起来。这哪里像个县衙,倒像是地痞流氓聚集之地,满是乌合之众。 叶明煜一听,更是勃然大怒,骂道:“狗官尔敢!”他在这时候,心中也暗暗生出后悔。之前他自信满满的带姜梨来这里,想着到底是县衙,再怎么过分,明面上总要做样子。就如襄阳的佟知阳也是一样,还要顾及百姓的嘴巴。他没想到桐乡这个县丞竟然如此无状,说是街头地痞也不为过。甚至就敢在公堂之上调戏姜梨,实在是胆大包天! 姜梨冷眼看着冯裕堂得意的模样,冯裕堂换掉了所有跟着薛怀远的官差,全部安上了自己人。而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狗,永宁残暴毒辣,就有冯裕堂这般阴险小人的狗,冯裕堂贪婪好色,就有一群令人作呕的‘官兵’。 就把这青天郎朗的公堂,变成了下流肮脏之地。 姜梨道:“冯大人是桐乡的一方之主,知晓桐乡每一位百姓的名字,是位好官,成日忙于公务,不认识我也是自然,毕竟这里不是燕京。” 冯裕堂本来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在听姜梨说话,待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笑容渐渐收起来,他问:“燕京。” 姜梨淡笑着看向他。 冯裕堂心里“咯噔”一下,他当然知道燕京,提拔他的那位贵人,可就是燕京的贵人。怎么,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小美人,也是来自燕京的贵人,莫不是那位主子派来的?不不不,不可能,那位主子派人来也不必问薛家的事,这小美人,看起来分明不是要来给薛怀远落井下石的。 他心下惊疑不定,问出口来,道:“你是燕京什么人?” 叶明煜这会儿看出来了,索性抱着胸,看热闹一般的站在姜梨身边。虽然他也不喜欢官场上的人走茶凉条条框框,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个官衔还是挺有用的,尤其是遇到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就更是一用一个准。 姜梨笑道:“即便冯大人没见过,也应当听过当今首辅姜首辅的名声,不巧,我便是姜首辅嫡出的女儿,姜家行二。冯大人应该唤我一声,姜二小姐。” 她语气不轻不重,不阴不阳,却恰到好处的带了一丝嘲讽,虽是笑着的,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冯裕堂惊呆了,围在叶明煜身边的官差们登时也吓了一跳。他们在桐乡是土霸王,但也知道姜元柏是什么人。全盛的时候,朝廷几乎一半的官员都是姜元柏的门生。在桐乡这样的地方,姜元柏是传说一样的人物,如今姜梨却自称是姜元柏的女儿,那就是正经的首辅千金。得罪了首辅千金是什么下场,这些人想都不敢想。 “你你你……”冯裕堂一连说了几个“你”字,说不出话来。 姜梨心底的不屑更浓,便是让冯裕堂做了县丞,骨子里欺软怕硬的性子却改变不了。一旦遇见了比自己地位更高的,气势上就软了一截。 或许她应该感谢姜元柏,至少这个姜二小姐的名义,能让她省去不少的事。 “姜、姜二小姐,”冯裕堂的额头渗出汗来,他生硬的叫了一声,道:“你来见下官,所为何事?” 叶明煜“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从“本官”到“下官”,冯裕堂的脸色变得也真够快的。这样的人也能当县丞,他替桐乡的老百姓感到同情。 “我不是说过了吗,”姜梨道:“我来找冯大人,就是想问问,薛家为何会被封,薛县丞为何会被入狱?” 冯裕堂瞧着姜梨,心中飞快盘算着,从姜梨这一句话中,便可以断定,她绝不是永宁公主那头的人。永宁公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薛家这回事。只是姜二小姐突然来此问起此事,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目的。 但他决不能办砸永宁公主交代的事。 冯裕堂正色道:“薛家被风,是因为罪臣薛怀远贪污赈灾银两,证据确凿,朝廷严惩贪官污吏,这才将他下狱。” “哦?”这是姜梨早已预料到的回答,她问:“证据确凿啊。” “不错。” “也是,”姜梨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道:“那就没办法了。” 冯裕堂心中一喜,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姜梨又抬头,笑盈盈的看向他:“那么,冯大人,我能去见见这位罪臣薛怀远么?” 冯裕堂呆住,叶明煜也诧异的看了姜梨一眼。 “姜二小姐,你怎么……”冯裕堂话没说完,看见姜梨自若的表情,心里一动,突然明白过来。姜二小姐根本不可能是心血来潮,堂堂首辅千金,怎么会对一个囚犯这样重视。她虽然没有追问薛怀远的事,却提出要看薛怀远,她要坏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