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 肩头挑着担子,见对方理直气壮,他低下头, 一根一根数起手指来,见他这样,对方愈发趾高气扬,鼻孔哼了声, 不耐烦地推攘了男子下,“算什么算,我姐夫可是镇上有名的掌柜,我还能坑你不成,话说你是不是没带钱啊。”说着话,他撩起袖子,好像要打架似的。 黄菁菁最是讨厌这种欺软怕硬之人,插话道,“怎么不算了,明明四十四文,你却说四十五文,我看不是他坑人,是你想坑人家吧。”黄菁菁走过去,将方才的话复述一遍,“三包麦种三十文,菜种九文,酱油三文,醋两文,总共四十四文,呵,哪来的黑心商家,竟坑咱老百姓。” 黄菁菁竖着眉,布满皱纹的脸厌恶的皱成一团,目光凌人,铺子忽然就安静下来。 猛的被打断,刘桩甚是不满,顺势便怒道,“你谁啊?”随着调转视线,眼神在黄菁菁脸上滞了滞,又转向她身侧的周士武,高高在上的姿态稳不住了,单眼皮下的眼珠子黑溜溜的转,立即垂下了头,双手热络的伸向黄菁菁,“哎哟老祖宗,您怎么来了,好些日子没见,您还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花言巧语,黄菁菁不动声色避开伸来的手,眉峰紧蹙,她不认识眼前之人。 被她躲开,刘桩也不生气,脸上赔着讨好的笑,“婶子,您来怎么不说声,我好租辆牛车去稻水村接您,这么远的路,哪能让您走着来呢,别说我不答应,姐和姐夫听见了也不会答应的。”话完,抬起头,脸上的笑收敛了些,“周二哥,您陪着婶子一起啊。” 听他的口吻,黄菁菁琢磨些名堂出来,他怕是刘慧梅娘家的兄弟了。 中年男子转过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个布袋,数了二十文出来,“掌柜的,我是大山村的肖帮,能不能赊账。” 刘桩满脑子都是黄菁菁上门找他所谓何事,哪有功夫搭理中年男子,一把收了钱,让男子快走。 黄菁菁看中年男子拿了种子,又重复了遍自己的名字村落,生怕对方记不住似的,而刘桩却神情恼怒,中年男子无法,把种子放进左边的担子,拿上层的稻草盖住,徐徐回了。 “婶子,您是专程来找我的吗,您找我捎口信就是了,犯不着来铺子,这乱糟糟的,您爱整洁惯了,不是脏了您的鞋吗?”刘桩张嘴全是好话,心里却没底,时不时拿余光瞅一眼周士武,双手交握,不知怎么办。 黄菁菁没有攀交情的意思,铺子沿墙搁置了三排麻布口袋,里边是各式各样的种子,她想都没想便弯腰鞠了一捧在手里检查,好似重复过千百遍似的,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出来。 刘桩点头哈腰站在后边,抵了抵周士武手臂,热络道,“周二哥,有空了来家里喝酒啊,把姐姐和姐夫也叫上,咱兄弟几个好好聚聚。” 周士武眼神闪过诧异,低头端详刘桩两眼,刘家住在稻源村,离镇上近,村里大半的男人在镇上做工,甚是富裕,村里人看不起偏远村子的村民,刘家也瞧不起周家,刘桩是家里的老幺,被宠坏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周士文成亲,他们去稻源村迎亲,不过七八岁的刘桩便指着他们鼻子骂,骂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周家态度几年如一日的高傲,则会伏低称赞人,他抿了抿唇,“多谢了,马上春种,事情多,恐怕是没空了。” 刘桩想想也是,讪讪笑道,“不着急,日子长着,总会有机会的。” 黄菁菁一粒一粒摩挲着种子,种子大小不一,有饱满的有干瘪的,她捏着粒饱满的种子塞进嘴里,上下牙齿一咬,种子咔嚓声裂开,她把种子拿出来再看,算不上嫌弃,但也不是多喜欢,庄户人家靠庄稼吃饭,一年有多少收成除了气候肥料,和种子息息相关,她又捏了粒饱满的种子放嘴里,刘桩嘴角抽了抽,“婶子,都是亲戚我还骗您不成,咱铺子的种子可是镇上最好的,咱东家跑到南边买的种子,光是车马费就花了不少呢,咱东家说了,什么都能挣就是不能挣黑心钱,您瞧瞧这种子,比其他铺子饱满多了。” 南边水稻丰收,一亩田产的水稻比清源镇周围村子的多,百姓们甚是想要南边水稻的种子,镇上每家铺子卖的种子都说是从南边拉回来的,可是不是,谁清楚?即便是,但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谁北则为枳,南边的稻种不见得能适应这边的气候。 任由刘桩吹得天花乱坠,黄菁菁仍一袋子一袋子的检查,期间咬了好几粒种子,刘桩心疼不已,但碍着是黄菁菁,他不敢发作,他姐那样聪慧伶俐的人都没在她手里讨着好处,他怎么可能比他姐厉害,只盼着黄菁菁眼高于顶看不上铺里的种子才好,否则,他苦恼的还在后边。 在他的祈祷中,黄菁菁终于放下种子,拍了拍手,“老二,我们再去其他家看看。” 周士武微低着头,面色温和,“好的娘。” 刘桩心里松了口大气,但不敢表现得太过急切,假意挽留道,“婶子,这种子实打实从南边拉回来的,大家都是亲戚,您要买我还能收您钱不成,您看上什么装回家就是了,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