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菁菁上前拉开凳子坐下,“习惯什么啊,你身体不好,今早的一个鸡蛋都吃不完,晕倒了都没人管你,不成,你不能走,养好身体,其他事慢慢商量。”原主对他什么个感情黄菁菁感受得不深,只是第一眼能把他认出来,想必原主是十分感激的,以至于十多年过去,都不曾忘记。 这么大的人情债,她当然要还的。 周士武跟着劝老花,“我那媳妇就是爱碎嘴的,说什么您都别往心里去,我休妻是早和我娘商量好的,没了她,我照样过日子,花叔,您就留下,把身子养好再说吧,不然我大哥回来,我也不好交代。” 黄菁菁听出里边有范翠翠的事儿,气得眼神能喷出火来,“范氏说什么了?” 周士武不敢瞒她,把早上河边的事儿说了,范翠翠离开周家后去了老赵家,从文莲那听说了些事儿,就跑去河边质问老花,老花不理她,范翠翠竟然闹起来了,骂黄菁菁不守妇道,早和老花有一腿了,不然怎么就分家了,原来是想改嫁。 老花跟个没事人似的,他不能就这么揭过去不提。 他到的时候,狠狠扇了范翠翠个耳光,强行拉着她去找里正写了休书,当年周士义差点害死他娘,周士义走了,范翠翠又来,他娘多要强的人,怎么容许这种事发生,而且,对方还是老花,那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哪。 范翠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哼,她以为我不理她是怕她了,嘴巴长在她身上,要说什么由着她就是了,老花,你就在家安生住着,过不了多久,我要她自己夹着屁股回来求我。”黄菁菁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让周士武坐下,“休书给范家送去没?” 周士武点头,“里正叔也觉得她过分了,当时好些人在,休书给她自己拿着了,待里正去县衙一趟,我和她就没关系了。” 成亲时,双方交换庚帖,需要去县衙报备下,意味着以后女子出嫁是夫家的人了,休书给范翠翠了,等里正去县衙解除关系就成了。 黄菁菁点了点头,“成,多大点事儿,太阳毒着,都回屋歇歇,睡一觉起来干活。” 心里琢磨着如何安顿老花,她是个寡妇,老了也是个寡妇,老花住在家里,外边人肯定会疯言疯语,对老花不好,对她也不好。 否则,当年老花不会把钱给她们后再也没现过身。 黄菁菁让他们回屋歇着,自己把背篓里的猪草倒回后院,去了后山。 儿女都是债,救命之恩也是债,她径直去了坟头,割过一次的杂草又长了出来,两侧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她沿着木阶往上走,嘴里喃喃自语道,“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了,你纵然想千恩万谢,但这么下去不是法子,我的意思是给他笔银子,再以老大的名义给他们起两间屋子,托里正给他在村里落个户籍,漂泊十几年,安定下来也是好的......” 刮来阵凉风,树叶簌簌响着,黄菁菁坐会儿,看着周士武从小径上走来,她不禁叹了口气,“老二,你怎么来了?” 周士武把桃花放在床上,倒水喝时无意看到黄菁菁出门,便跟着她出来。 这处坟头是黄菁菁选的,树叶葱郁,挡住了大半炎热,树影斑驳,光影不一的打在她身上,周士武挨着她坐下,“娘怎么想起来这了?” “上了年纪,便是数着年头过日子,娘也不知道能活多大岁数,你大哥有活计,你大嫂心思沉至少还算体贴,你三弟三弟妹性子柔弱但遇事有个商量,只你,休了范氏......”黄菁菁是有感而发,原主把几个儿子拽在手里,风吹雨打都自己扛着,她一走,整个家差点散了。 小树苗会长成参天大树,若有大树蔽日,挡了狂风骤雨,却也挡了光。 周士武并拢着双腿,拔着脚边的野草,“娘用不着担心,我遇着事不是有大哥三弟吗?他们能不管我?您别忧心,我多大的人了,心里明白的,我们就希望您长命百岁,整天在院子里碎碎念也好听。” 黄菁菁嗔怪道,“什么碎碎念,娘是那种人吗,走吧,回屋休息会儿,范氏肚里的孩子是我周家的种,你也别忧心,就以范氏娘的性子,孩子一生下来就会给抱回来。” 周士武对他娘的话深信不疑,小心翼翼扶着黄菁菁,斜眼扫过坟头的花儿,欲言又止,他娘好像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似的,有事没事就爱来这边碎碎念,声音小,也不知在念些什么,估计是掉进粪坑给吓着了,“娘,往后您别来了,坟墓阴气重,次数多了,不吉利。” “娘这辈子命硬着呢,饥荒之年都能遇着贵人,不怕,我问牛老头了,他说这处的风水不好不坏,要改善风水的话,要挑个日子隆重的拜祭一番,娘还在挑日子呢,娘啊,真想长命百岁,所以拜祭的事儿,你们兄弟可想上心,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