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菁菁驻足, 脸上早有不耐之色,瞅着外边天色道,“你还是得了吧,真有这个心早干嘛去了,当了几十年仇人,谁还不了解你?赶紧走。” 她素来没有啥耐性,更不是和善之人, 冰释前嫌不适合她和马婆子,为敌几十年,哪是忽然睁开眼就看对方顺眼的人? 马婆子扭捏的理了理胸前的衣襟,眼看黄菁菁一只脚踏出门槛外,她忙说了自己的来意,“我是想问问老花续弦不?” 那样好看的人,即使上了年纪,仍然比很多年轻人好看,加之二人有了肌肤之亲,老花若是看得上她,她不会嫌弃的,见黄菁菁愣在原地,她老脸微红,再接再厉道,“那日我和老花在地里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他要是愿意,可以住马家的。” 致富媳妇跟人跑了,但她还有个儿媳妇呢,马家这些年不穷不富,凑合着过日子不成问题,灾荒之年许多人家揭不开锅,穷途末路,她卖了两个女儿,名声不好,起码养大了儿子,还给他们娶了媳妇,家里的田地是没有损失的。 老花若是跟着她,无外乎多双筷子而已,不成问题。 黄菁菁冷笑了声,转头端详着她,马婆子看上去五十多了,满脸褶子皱纹,双眼浑浊无光,皮肤跟老树皮似的干枯,暗沉,一大把年纪不教子孙好好做人,还肖想夕阳红,也不嫌害臊。 马婆子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她红着脸道,“老花无儿无女,我还有儿子呢,不用周大周二给他养老,我两个儿子也成。” 黄菁菁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声,“你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一大把年纪也不怕丢人现眼。” 儿媳跟人跑了,当婆婆的不急着找人,反而惦记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传出去徒增笑柄罢了。 她懒得理会,径直去了后院,刘慧梅在堂屋摘菜,她五个多月了,肚子显怀,加之身上的衣衫有些小了,看上去肚子更是大,听了马婆子的话,她敛目低笑,马婆子还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老花光风霁月,眉目温润,在周家过得好好的去马家做什么?冲着马婆子脏话连篇的性子,老花去马家怕是没安生的日子过。 马婆子对婆媳两的嘲笑不以为然,跺跺脚,仰着头颅道,“丢什么人,七老八十都有成亲的,我这年纪算什么,我是念在他住周家的份上才想着知会你一声,真以为自己是老花什么人哪......” 当日她和老花在地里如何,干活的人都看见了,老花理应对她负责,念及此,她哼了声,转身去了西屋,老花坐在床沿上,手托着米久小腿逗他玩,声音低沉浑厚,听得人心口莫名爬过阵酥麻,米久咯咯笑着,举着小手抓老花的衣襟,一老一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她站在门口,深吸两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黄菁菁喂猪出来便听着外边传来马婆子呜呜的哭声,夹杂着沙哑的质问,“你摸了我,地里干活的人都看见了,别想耍赖,你不娶我我就找里正去,看看里正站谁一边。” 她侧目看向刘慧梅,刘慧梅正了正神色,敛了脸上的笑,小声道,“马婆子让花叔娶她,花叔不肯。” “我看她是魔怔了,不要脸的老寡妇。”黄菁菁骂了句,便听着哭声远了,抬目望去,马婆子掩面而去,出门时,在门槛上绊了下,差点摔倒,她愤怒的踢了两下门槛,哭着跑了,屋檐下,老花抱着米久,神色惴惴,喊了声四娘,眼神巴巴的看着她,一脸委屈。 黄菁菁莫名想笑,定了定神,肃着脸道,“当天威风凛凛,如今知道被狗缠着的滋味了吧。” 老花点了点头,他真不知自己哪儿招马婆子记恨了,竟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对付他,娶她,娶了她还不得天天揪着自己耳朵打骂,想着那副场景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马婆子去里正家的事儿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开了,赵卫国对马婆子甚是不满,非但没帮她反而训斥了顿,叫他们全家老小搬出村去,别丢稻水村的脸,老花品行如何村里不知,但那张脸,马婆子哪儿配得上。 村里人看马婆子笑话的人数不胜数,甚至有人跑到马家问马致富,你娘给你找个后爹乐不乐意,气得马致富破口大骂,转身和马婆子吵架,说她光顾着自己快活,不管他。 马婆子气得头发都白了,外人越是看不起她,她愈发卯足了劲要得到老花,拿了钱,去外村找媒人,老花没有家人,入赘是最好的法子。 这事在村里炸开了锅,偏偏是雨季,水稻丰收,大家能稍微闲几日,去周家的人络绎不绝,多是妇人和孩子,人人提着针线篮子,边做针线边话家常,问黄菁菁对马婆子之事的看法,黄菁菁不做表态,说看老花自己,她留老花在家是为了报恩,老花想做什么事,她管不着。 秦氏抱着田子也在其中,马婆子行事嚣张,万一老花眼神不对点头应下,不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吗,她拉着黄菁菁避开众人,压低声音道,“老花照顾米久尽心尽力,性子好,我看栓子他们也爱跟着他,你咱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