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后面?” 宋轶:“不是有三个罪人吗?现在才一人遭了天谴。” 黑衣女子十分坦然:“我还没想好。他日想好,我会告诉你。” 这意思就是,你就先按照这个样子画。 宋轶无语凝噎。好吧,给银子的是老大,她姑且忍了。 宋轶用了一个下午时间来画这本画本,而对面的女子也坐了一个下午,看完大致构图,她指着一幅画道:“这里,是寿宴。” 宋轶也盯着那幅画:“寻常饮宴不行?”寿宴,难道有什么特别用意?画本在讲述一个故事时,很多东西并不要求精准,毕竟不如语言。 “他是死在寿宴上的。”黑衣女子语气笃定,仿佛那是她见过的既定事实一般。 宋轶照着她的意思将宴席的部分重新构图,她确认无误后,起身,准备告辞,宋轶叫住她。 “既然是姑娘想画这画本,自然要落姑娘的名。” “先生非要姓名的话,就落无常二字。” 宋轶瞟了一眼她浑身黑,莫非是地狱索命的黑无常?啧啧,这位口味略重啊。 黑衣女子离开,李宓从后面转出来,宋轶将画本交给他,李宓迅速扫了一遍。 “你怎么看?”宋轶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黑衣女子很怪异。 “这本出去,必然大卖!” 宋轶:“……” 千机阁,青女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侍婢熬了药,让她浸泡双手。 一双手要长得这般修长,若非天生,是需要用极其残酷的方式才能铸造而成的。她至今记得手指被一根根敲断,在每根指节植入楔子,连接断骨,刺激指骨快速增生是如何痛苦。偏偏这样的事情还必须循序渐进,反复进行,最后才造就了这样一双无与伦比的手。 她足足有五年时间都在断骨的噩梦中不可自拔,明明最初动脸时,也只是两年时间,还没有这番痛苦。近些年,她一直苦练画技,手指稍一疲惫就会疼痛难忍。她现在甚至不能提过重的东西,除了筷子画笔棋子,连勾拨琴弦的力道都不能使。 一个时辰的高密度作画,让她感觉到手指在隐隐作痛,直到浸泡在这温热的药浴里,那股钻入骨髓的隐痛才被慢慢压下去。 今天一看到宋轶,看到她那双手,她就知道宋轶是那个人。即便十年不见,身体形状多少会有所改变,但是,她就是知道,谁叫她为此吃尽苦头。后天造就的跟先天的果然是不一样的,尽管同样修长,可一个像是瓦砾刻画,而另一个像是玉石雕就,这种无法逾越的鸿沟让她无比愤怒。 她本以为终于可以在她面前扬眉吐气,将她踩在脚下,让她品尝一下曾经的自己在她面前是如何的卑微,可结果…… 青女挥手掀翻了盆子,发出嘭咚声,门外立刻又侍婢敲门问出了什么事,青女很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冷声道:“无事,不用进来。” 门外便再没了声响。 “愚蠢!”一个声音从头顶砸下来,青女抬头,便见戴着黑色纱笠的女子从房梁纵身跃下,堪堪在她面前停住。 “你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杀到他们面前,当真以为卢君陌等人是饭桶吗?” 青女看着这个不知道何时钻进她房间的人,先前积压的火气终于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不屑地说道:“主人说,我在明,你在暗,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黑衣女子抬起手,啪地一巴掌抽过去。青女的面具陡然落下,嘴角带出一丝血腥味儿,同时也露出那张酷似王静姝的脸。 黑衣女子毫不留情地捏起青女下巴,几乎让她那张假脸变了形。 “你以为有了这张脸,那些人就可以任你操控?天真!” 青女怒极反笑,道:“愚蠢也好,天真也罢,至少我活得光鲜,你呢?被自己喜欢的男子烧成这样,啧啧……” 黑衣女子手指一僵。 “我不信你没嫉妒过她?不然当年不会堵了她的逃生通道。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得这般无欲无求,你我是姐妹,而且是并蒂双生,你的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黑衣女子狠狠甩开青女的脸,还故意用手帕擦拭了一翻沾到她脸的手指,十分嫌恶地说道:“此事,你别再掺和了,尽快脱身,我有新计划!” “凭什么?”刚跟那些人接触上,青女怎么肯离开,“本来以为她死了,把她所有的夺过来就完事,没曾想她跟你一般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我怎么能放过这个看她落魄的机会?” 老鼠一般苟延残喘?难道你的眼睛瞎了,就算那个人毁容,她也是站在制高点上,足够将你灭得渣滓都不剩! 显然这个妹妹除了容貌,什么都入了不她的眼。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