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不通的。” 樊师弟失声道,“我等的思绪,对道祖而言并非秘密?” 前半句他是说出口的,到后半句才转为传音,“这话可是当真?慈师兄是从何处得知?” 这对阮慈来说,乃是最自然的认识,她修为低微时,实在被太多高辈修士读取过心中所想,便是青君也坦然承认,若非二人身处不同时世,阮慈心中的想法也瞒不过她。只是对樊师弟而言,琅嬛周天并无道祖常驻,洞阳道祖在周天中也少有人时时提起,就算是盛宗弟子,若是没有道祖传承,师长又不曾提起,只怕也不知此事。她道,“若不持净心咒,我等的念头甚至能被元婴、洞天感应,身怀道韵,瞒不过道祖又有什么奇怪?” 樊师弟皱起眉头,“这么说来,我等的思绪,也全在洞阳道祖心念之中?” 阮慈笑了笑,“这是自然。” 樊师弟斩钉截铁地道,“这我不能接受!我的心念只属于我自己,旁人前来窥探,便是道祖之尊,也是无礼!更是无理!” 他连说了两个同音词,阮慈也怔了一怔,方才明白他的意思,不免微微苦笑,樊师弟的反应,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相信亦很少人能接受自己的一切均在旁人眼中,连丝毫秘密都没有。对樊师弟这般的修士来说,也许没有秘密,也就意味着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仿佛一切都能被随时剥夺,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恒泽天内,能说些这样的话了,出去之后,这些话便不能轻易言说出口,甚至不能随意想起,便是在此,这些话也是少说为妙,”阮慈幽幽提醒,“毕竟,你身上虽然已沾染了恒泽真人的道韵,或许在此地,你的心绪不会被恒泽天外的存在感应到,但一切不过只是虚幻,从恒泽天出去之后,你还依旧是从前的你。便是现在,你的思绪也并不全然属于你自己。” 樊师弟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阮慈也被他勾动思绪,放纵心中念头,漫无目的地游思了好一会儿,但对她来说,这么做要比樊师弟更加危险,毕竟樊师弟如今还只是个小角色,便是在琅嬛周天里,只怕洞阳道祖也不会特意留心一个小修士的念头,恒泽天中,他也没有参与道争。而阮慈就不一样了,便是在这恒泽天中,又有青剑镇压,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安全。 只是稍微分神片刻,阮慈便收回念头,仔细观看远方战场。此时双方已经接近到可以交战的距离,永恒道城中也传来阵阵灵压波动,仿佛有巨量灵气正从城中泵出,往城头而去,远处来袭道兵也有攻伐利器,身后飞起一片明珠,毫光四射,李平彦在她身边低声道,“全是剑丸!” 他语调低沉,不乏惊讶,毕竟能否御使剑丸,和弟子心性有很大关系,若是心性不纯,便是修为再深厚,也很难御使剑丸,阴阳五行道祖麾下竟是随意便能聚集这么多的剑道种子,不能不令李平彦暗自揣度道祖麾下究竟是何等威势。 以他修为,尚且如此,楼中更多不如他的修士更是目瞪口呆,只觉大开眼界,其中一人兴奋又憾恨地道,“只恨我等不能在城头与这些道兵交战,这些道兵必然都是一时之选,哪怕只是略略交手,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众人都嗟叹起来,更有人对李平彦道,“李师兄,我等是来得迟了,没有入选,你却是机缘到手,却又没有保住,此时只怕心中也满是悔恨吧!” 李平彦还没答话,樊师弟却是冷笑一声,有意道,“师兄何必戳人痛处?明知我们已被逐出,再也无法入选,而你们随着人员折损,却还有机会,这是在我们面前炫耀什么吗?”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众人顿时都被点醒,屋内气氛一下活跃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憧憬上去和道兵交手的景象。此时地面微微摇动,便是连炼器师都停下手中活计——永恒道城中的灵压突然一下大振,远处先看到一道白光轰然射出,在空中散为白花,飘然落下,而城外阴阳五行道兵之中,那些剑丸也各自发出道道剑意,往白花迎去。 气势场中,一霎那间便多了数以万计的小点,各自散出惊人灵压,只要沾身,恐怕在顷刻间就能将修士道基打碎,偏偏这些飞花剑气且多且密,飘然落下,更无规律可寻,众修士即使在远处都不由色变,设身处地,在这样的战场之中,根本没有护身完全之策,只能凭借灵觉、运气,往前冲去。若是运气不佳,被那数道剑意盯上,恐怕转眼之间就要落败身死。 刚才还在羡慕城防修士的众人,此时声音都渐渐低了下去,但道城修士却是夷然不惧,和对面敌人一起,往前飞入战场,就在城外空中厮杀起来。永恒道城的修士个个道统不同,也没什么合击之术,彼此更不合作,都是单打独斗,而五行道兵之中,却是各有职司,明显可以看出阵中有十数种功法,彼此都能配合,十数个道兵结成战阵,以多敌少,一击之下往往就能杀死一个道城修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