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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满天剑气冲霄而起!
  荒原数十里内的野草尽数拔地而起,荒土被削平三寸,留下无数或深或浅的痕迹。
  剑气先直冲云霄,再如怒江狂海汹汹而去,横贯天际。
  万物越贴近自然本源的,越可怕。
  骇人的剑气声势渐归平静,平空以剑气架出一座百里长桥,气如天地。
  桥两边连着他和谢容皎。
  圣人要借剑,当然借出天底下最好的一把剑。
  谢容皎握剑,从未感觉像此刻这样强过。
  天地亿万浩然气,如指臂使,尽在剑下。
  他体内凤凰真血翻涌而出丹田,不甘寂寞在他经脉里鼓动叫嚣,被映亮的血液颜色金红,灼烈如日。
  对面是三个货真价实大乘,打斗间溢出的威压也足以让他喝一壶,气息紊乱,灵吸不调。
  他只有出一剑的机会。
  谢容皎闭眼,抬剑。
  是青冥天下的剑式。
  浩然剑中的最后一式,整部剑诀中最难学的一式。
  即使是他,今晚以前,谢容皎不敢说自己一定使得出来。
  浩然剑以浩气维系。
  浩气在你剑尖,在心口,在天下。
  那是江景行在他最初习浩然剑时候说的话。
  但凡浩气所存之地,我与你同在。
  是江景行今晚分两道走时对他说的话。
  镇江山长鸣不止,细听竟如凤鸟清皋,盘旋天际,遨游云外。
  天下数得着的几个大人物竟同时起身,目光投往南方,惊疑不定。
  凤陵处出了什么变故?
  他们口中的凤陵不是凤陵城,是真正意义上的凤陵,凤凰埋骨之地。
  等江景行借出一剑时,谢容皎觉得自己一定能用出这一式。
  唯有青冥天下一式,方配得上江景行借出的这把剑。
  他挥剑而出,一线光明平地起。
  那光明非是先前剑气长桥般气如长虹,剑光璀璨的气势,仅有一线。
  然而无坚不摧,三位大乘全力施为的术法在光明下如同无物,轻易破开。
  剑光越逼越近,蓦然大片大片炸开,千万缕浩然气齐放,映得方圆数里内亮如白昼,还一个天下清明。
  青冥之下,浊气不存。
  王帐中,摩罗唇边溢出一丝鲜血,幽怨道:江景行,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闹出的动静太大了,部首也还没蠢到家。
  他四周气机一变,如万剑环伺在侧,剑锋森冷。
  部首所居的王帐离法宗所在,恰好千里。
  摩罗似无所觉,甚至笑了一下:我为你遮蔽天机,折损这么多功力,你可千万别让部首活下来啊,对不起你的圣人名头。
  无形剑气如涌浪,不减反增,甚至有几缕擦过摩罗脖颈。
  摩罗一笑,听之任之。
  擦过他脖颈的剑气足以破开大乘强者的防御,直入心腹,却没法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圣人之躯,金刚不坏。
  想在他身上开口,这几缕玩笑似的威慑剑气肯定不够。
  杀完部首下一个就是我吗?摩罗听懂他的言下之意,笑呵呵也不动气:正好,我也想知道谁才是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
  大乘已死剑已借,剑气长桥消散无踪,留下地上深达十余丈,长达百里的沟壑见证它曾经惊天动地的威势。
  谢容皎轻声对着剑气长桥说:这是我最好的一剑。
  从前往后,都是。
  以后他或许能达圣境,一剑开山,一剑倒海,一剑千里之外杀人,但威力再大,剑意再强,都没法取代这一剑。
  浩气在你剑尖,在心口,在天下。
  是这一剑教会他的。
  长桥另一边的江景行手指轻弹剑锋,王帐中把摩罗围得密不透风的浩然气又消融在朔风中。
  摩罗不是很搞得明白江景行又发了什么疯,想一遭是一遭。
  这个时候不应该为尊严被挑畔而恼羞成怒,和他来一场真刀真枪的较量嘛?
  法宗长老对这场巅峰之间,千钧一发的较量一无所觉,仅仅感到让人大气不敢出的气氛徒然松快下来。
  他听到那位年轻人喃喃,带着无限胜利者似的得意洋洋和鄙夷:我有阿辞,谁要和你计较这些?
  谢容华抽刀出鞘,认真问她对面一群中为首三人:你们名字?
  那群人均身着荒人服饰,为首之人灵力外溢,威压强劲,必是大乘无疑。
  三人不答。
  谢容华摇头一叹,可惜道:不知道你们名字,我就没法给你们立碑,明明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换成平时,三人早让对面女子明白什么叫做天高地厚。奈何今夜部首下了死命,只得暂且忍下那口气,欲越过女子一行人往前去。
  前面十几里处,是佛宗弟子。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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