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门帘子一掀,一个男人大步进门。 他见一室安静,急促的步伐马上缓和下来,不过,依旧是直奔拔步床而来。 秦立远抬手,刚轻轻撩起镂金榴开百子纹的水红色锦帐,一个女声便从账内传出:“夫君?” 熟悉的沉稳脚步声一踏进内屋,郑玉薇便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眸,轻唤了一声。 “嗯,是我。”秦立远应了一声,他顺手挂起手上的一边帐子,坐在床沿。 他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妻子,见她脸色有些白,神色微带萎靡,散发躺在杏黄色的软枕上,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儿显得倍显无助。 郑玉薇到底被吓着了,稍缓过来后,精神便有些不振。 秦立远剑眉微蹙,眸光一暗。 他轻抚娇妻小脸,柔声夸赞道:“我家薇儿真厉害。” 事实上,郑玉薇的表现确实冷静,男人返回后宅的时候,便知悉了混乱始末,饶是他平日如何镇定自若,当时亦被吓了一身冷汗。 差一点,他还在母腹的孩儿便不能得见天日,爱妻很可能会同时遭受重大损伤。 秦立远低头凝视着小妻子,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虽脸色泛白,但到底母子安好。 此情此景,他竟无端眼眶发热,秦立远闭了闭目,方压了下去。 提起这事,郑玉薇精神一振,她笑道:“那是,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的。” 能成功避开老巫婆的算计,滚了一地的葫芦,唯独自己不在其列。 郑玉薇点点头,看来自己果然进步了。 秦立远眸光转柔,他俯身亲了亲小妻子玉白的额头,说:“你睡吧,我在陪着你。” 他抚了抚爱妻鬓发,低声说道:“我不会让你白吃亏的。” 话罢,秦立远眸光冷冷,薄唇扬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 “夫君,”郑玉薇闻言非但未能安心,反倒是微微蹙眉,她有些忧虑道:“现在外头风声不是很紧吗?要不我们先把事情按一按?” 外头形势一日比一日紧张,现在两党相争已到最末,老皇帝忍不住了,以雷霆万分的速度,给两个大儿子安了一个罪名,关押在府里,两党大厦将倾。 两名长皇子一再威逼皇父,剑指老皇帝座下龙椅,恨不得皇父早日归西;而其他皇子虎视眈眈,不断煽风点火,意欲打垮兄长自己上位。 老皇帝年逾六十,虽仍屹立不倒,但这么一折腾,他老人家又病倒了。 这次病情来势汹汹,与以往小恙绝不相同,老皇帝关押了两长子,又狠狠训斥其他儿子一番,便支撑不住,当晚便病倒了。 只是,这清算却一刻不容缓,前几天便开始了,一批接一批地大小官员连同有爵之家倒下,菜市口血流成河,被抄家流放的官员日日上路。 老皇帝又病又气,脾气异常暴躁,这种情况下,谁敢冒头? 被训斥的皇子们及其党羽,立即收拢手下势力,老老实实的猫着,反正两位老大下台了,他们早晚得上,也不必赶在此刻当出头鸟。 这其中就包括秦立远,他这几天比往日清闲多了,不然怕也抽不出时间来主持秦立轩的婚礼。 不过,男人闲是闲下来了,但有利必有弊,现在这环境,便不适宜在家里闹事。 郑玉薇侧头想了想,抬眼对秦立远说:“咱们暂时不好动她,还是先按下来,等局势平静些再说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