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倩一扫平日娇怯,眸光狠厉,恨声叫骂。 其中一个婆子怕主子不高兴,干脆撕下周文倩一块裙摆,揉成一团塞进她嘴里,让她骂不出来。 霓裳见状,勾起丰润红唇,她缓缓踱步上前,微笑看着周文倩,继续道:“不过你倒是有所不知,我并非卖身奴婢,吴家也没有纳妾文书,我是一个自由身的良民,你可卖不得。” 说到此处,霓裳像是想起极为厌恶之事,她表情瞬间有些扭曲,两大步走到周文倩面前,狠狠揪住其散乱的鬓发,俯身凑近对方。 两人的脸相距十分近,霓裳冷冷盯着周文倩,一字一句恨道:“我忘了还有黑人牙子了,你娘最擅长这一套,想必你也学了去。” 霓裳见周文倩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愈发恨得深,吸了一口气,她退后些许,冷笑道:“周文倩,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她这般说话,很明显从前认识对方,周文倩闻言,虽心中愤恨,但两眼也不由自主往霓裳脸上睃去。 霓裳极美,她未进吴家门时,是一个画舫里头的头牌姑娘。 画舫,即是水上妓院,周文倩称对方为婊.子,就是源于此处。 周文倩嫁进吴家时,吴二爷便有一个爱若心肝的宠妾,那人便是霓裳。 霓裳仗着吴二爷宠爱,基本不来正房请安,周文倩见过对方几次,她只觉这妖姬一脸浓妆艳抹,就个魅惑男人的婊.子。 不过,今日倒是很稀奇,霓裳一反常态,只施了薄薄一层脂粉,要不是对方熟悉的体态,周文倩光看脸,怕是难以认出人来。 周文倩皱着柳眉,看向霓裳的脸,乍一看,有些陌生,但片刻后,就渐渐觉得熟悉起来。 蓦然,一个早已遗忘多时的脸庞出现在她脑海,周文倩大惊,她使劲摇了摇头,不,不,不可能是那个人。 只是面前明艳的五官,却是越看越像。 “想起来了,”霓裳挑唇一笑,顿了顿,吐出四个冰冷的字,“我的姐姐。” 原来这霓裳,竟是周文倩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当日韩氏上京时,骗了霓裳母女出门,走出没多远,韩氏约好的黑人牙子出现,母女二人被卖掉。 霓裳微垂眼睑,居高临下盯着惊骇万分的周文倩,说道:“你们母女让我当了婊.子,而我只让你当寡妇,是不是很便宜你?” 她话罢,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的恨意。 若说霓裳恨谁,那就必定是韩氏母女独占鳌头了。 周家是江南大族,霓裳周文倩之父虽是一普通旁支,但她生来,也算是一个闺阁千金,虽不幸丧父,但若要求放低些,选个人品优秀的耕读之家,或者经商之户,倒也能过着不错的日子。 只可惜,霓裳遇上一个心如蛇蝎的嫡母,能当黑人牙子的,又岂是心地良善之辈,自然是要利益最大化的,她年幼但极美,母亲亦风韵犹存,于是,母女便被卖到天底下最腌臜的地方去。 霓裳当年仅十三,进了妓院当天,便被一个喜好亵玩幼女的富商看上。那已五十有余,肚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包了她一个月,极尽玩乐之能事。 一个月后,富商很满意,大手一挥,替霓裳赎了身,领回家继续把玩。 那富商年纪不小,但那方面兴趣却很大,他养了一大群女子,闲暇时轮着玩乐。而霓裳是新人,自然备受其重视,让她每每苦不堪言。 这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日子过了几个月,那富商年纪大了不知保养,居然一夜之间死在另一个新欢身上。 富商已死,其夫人深恨霓裳一群人,自然是要将她们处理掉的。她不想再回妓院,于是便生出逃跑念头。 只可惜,霓裳没出府门就被抓住了,正在这种令人绝望的时候,她遇上了府里的老夫人。 当时霓裳脑子一热,拼命挣脱钳制,扑到老夫人脚边,呜呜咽咽地说了自己的身世,求助于那位据说信佛的老太太。 她很幸运,那老夫人确实心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