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半晌,突然问她,“悦悦,如果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岑悦面无表情,“不愿意。” 她心里一阵悲凉。 陆鹤州只不过是拿她当做救命恩人罢了。 她如果随着他离开,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他那么有钱,指缝里漏出一点就够自己安度余生了,甚至他还会保护自己的安危。 若是换在以前,岑悦肯定求之不得。 可是…… 一切的变故都出在这个“可是”上。 可是她偏偏喜欢了陆鹤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动的心思,察觉到的时候,眼里心里,都只剩这个人了。 他那样好,俊美高大,温雅贵气,是岑悦平生所见唯一让她心动的人。 可是他回京之后,定然是要娶妻生子的,他已经二十四岁了,位高权重,说不定……说不定已经有妻妾子女。 她不愿意做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更不想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如果她跟着陆鹤州离开,到了京城,见了他的妻子,或者即将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嫉妒,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所以还不如一个人住在这里,虽然日子清苦,但……但好歹还是高高兴兴的,不必那么痛苦。 岑悦想的很明白,是以一口回绝了。 可陆鹤州不知道她心思,只觉得岑悦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才不想跟着他离开的。 陆鹤州尴尬的笑笑,“不走就不走吧。” 岑悦道:“说起此事,你什么时候离开?” 陆鹤州心里一跳,直觉岑悦在赶他走,当即反问,“你赶我走啊?嫌我烦了?” 岑悦狠下心点头,“是啊,吃我的喝我的,我不能烦?” 她怎么会赶他走,怎么会嫌他烦。 她只恨还能待在一处的时间太短,只怨他到底要离开。 陆鹤州眼神黯淡了一下,不过他到底城府够深,也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失落,只调侃道:“你早晨还说,花的都是我的钱,这会儿就成我吃你的喝你的了?” “你吃的饭是我做的,喝的水是我烧的,连米和菜都是我出门买的。”岑悦跟他算账,“要不然你去做个饭试试?” 陆鹤州闭上嘴,沉默不语。 做饭这种事情……小时候他娘有过这种想法的,因为觉得他被他那个古板的爹教的太古板了。 但是当亲儿子眼巴巴递给他一盘子焦炭的时候,并眼巴巴希望自己母亲吃下去的时候,陆夫人机智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陆鹤州这辈子就下过那一次厨房,现在也没有那个进厨房的想法。 就岑悦这小屋子,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全给烧了。 那他跟岑悦,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岑悦哭笑不得,“你不会做饭的话,在家里吃什么?” 村子里最有钱的村长,都是自己做饭吃的吗,县城里面醉鹤楼的老板家,也是自己做饭吃的。 在岑悦心里,并没有下人这个说法。 封闭的山村里,消息不流通,她对外面的了解,仅限于在城里面听的几耳朵。 陆鹤州随口回答,“有厨房做啊。” 他稍微想了想,跟岑悦讲,“悦悦可曾听说过宜州陆氏?” 岑悦自然是不知道的。 陆鹤州道:“宜州陆氏是我本家,乃当朝第一世家。” 提及自己的家族,他觉得自己有了一点自信,说不定悦悦听闻陆氏富贵,便心生向往呢? “开国之初,先祖追随高祖皇帝,立下赫赫战功,加封侯爵,百年来我陆氏出了无数王侯将相。” 岑悦其实不大明白,但不影响她理解,陆鹤州的家族,比她想的还要厉害一点。 “我这一脉,是陆家嫡脉,家父便是世袭襄阳侯,兄长幼封世子,却闲云野鹤,是以我少年出仕,如今官拜一品。” 陆鹤州看着岑悦呆愣的表情,只以为她是震惊了,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在喜欢的人面前大出风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满足了。 是以他继续絮叨。 “多年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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