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等在最后,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后,才含笑叫住了北平王妃,“皇婶留步。 北方王妃脚步一顿,“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看天色晚了,不放心皇婶自己回去,我们送你。”陆夫人殷勤地扶着她的手臂,“我都好久没有跟皇婶一起走路了。” 大家都是通透人,北平王妃懂得也多,闻言浅浅一笑,“那就走吧。” 徐燕婉和陆挽挽都不明白自己母亲要做什么。 出了宫门,陆夫人的声音才慢慢响起,“皇婶可知……今天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北平王妃笑了笑,“这件事……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你们没有往这上面想。” 陆夫人一愣。 北平王妃想了想,声音慢吞吞的,磨砂似的老人声音在黑夜里清晰刺耳,“当年太后在宫外,有个女儿呢。” 陆夫人愣愣地松开她的手臂,北平王妃扶着丫鬟的手臂,上了自家的马车,最后回头看了眼陆夫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需得知道,慎言!” 陆夫人点了点头。 看着北平王妃绝尘而去,陆夫人顿了顿,拉住徐燕婉和陆挽挽,“走吧。” 两人不敢多言。 陆夫人的神情有些呆滞,她们觉得……或许事情很复杂。 陆夫人慢慢道,“回家,回家我慢慢跟你们说。” 她们回到家里的时候,陆鹤州在宫里善后,尚未回来,长乐侯倒是先行一步,坐在大堂里等着。 “你回来做什么?”陆挽挽看见他,恼怒的哼了一声。 长乐侯愣了愣,“挽挽,连你也怨恨爹爹吗?” 这么多年来,他可丝毫没有对不起陆挽挽,陆挽挽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给摘下来的。 可是连女儿都怪自己。 他不过是为灵意谋划了一二。 陆挽挽道:“我不能怨你吗?你害的人是我亲娘!” 陆夫人出言制止他们的矛盾,“挽挽,没你的事情,侯爷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长乐侯道:“我想问你,岑悦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了。”陆夫人语气淡然,说起话来十分干脆,“你已经问了,可以走了吧。” 长乐侯顿了顿,“你当真不知道吗?” “你觉得呢?”陆夫人反问,“悦儿不过是州儿从民间带回来的女子,偶然得了陛下和太后青眼,仅此而已,你想怎么样?你已经拿婚事为难了州儿,还嫌不满意,认为自己做的不够绝?” 陆挽挽怒目而视,“真过分!” 长乐侯一阵阵心塞,“我只是问一问,我自己的儿媳妇,连问问都不行吗?而且陆挽挽,你那是什么态度,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爹!” “你是陆灵意的爹!”陆挽挽斩钉截铁,不留情面,“从你伤害我娘的那一天起,你就不是我爹了,你以后也只有陆灵意一个女儿!” “挽挽闭嘴。”一个清润淡然的声音传来,陆宴明和陆鹤州并肩走进来,容貌相似的兄弟两个,脸上的神情却截然不同。 陆宴明带着笑意,“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问一件事。”长乐侯见他态度好,气消了一点,问起来,“你们可知,今天宴会上,陛下和太后……” 陆宴明依然呆着笑意:“我们当然不知道,父亲问错了人,您若是当真好奇,可以去问问陛下。” 陆鹤州笑了笑,“兄长所言甚是。” 长乐侯这才明白,这兄弟两个,哪儿是对自己态度好,不过是两个笑面虎罢了。 陆夫人只觉得神清气爽,“很晚了,你们都去睡吧,我也累了,侯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也请回吧,陆灵意这么小,孤身一人住着,怕是不方便。” 她扶着丫鬟的手款款离去,长乐侯无计可施。 陆鹤州走出大堂,脸色沉了沉,担忧之意浮现出来。 也不知道悦悦如何了。 在宫里,有没有被人欺负。 他叹了口气。 宫中,岑悦忐忑不安的站在太后跟前,太后拉着她的手,她却不敢松开拳头,因为害怕太后感受到,手心里湿热的汗意。 殿里只有皇帝太后和她三个人,岑悦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也无计可施,只能强行撑着。 太后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悦儿你别怕,哀家不会伤害你的。” 岑悦怯怯点头。 全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和自己独处,任由是谁,都不可能平静吧。 太后也不强求,只是笑着问:“悦儿,哀家想问你几件事情?” “太后娘娘想问什么?” “你说你是南郡人士,十年前饥荒,父母俱亡,是吗?” 岑悦犹豫了一会儿,“其实……其实也不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