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重兵,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若一味顾及祖训,墨守陈规,余家大势将去,如此难不成就对得起祖宗留下的基业了?” “大哥,我余家之所以能一直镇守蜀地,正是因为我们置身于皇权之外,你为何要动了妄心。”余老三没有紧皱,沉声一叹:“你莫不是忘记了母亲和我们的妻小皆京中?”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成国公脸上带着怒容,低喝一声:“我不过是想为余家多寻一条退路,你当我想要做什么。” 余玄礼淡淡的开了口:“大哥想要做什么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老二,你给我闭嘴。”成国公沉声斥道:“你素来聪慧,难不成还看不出圣人的意图?若我们在不寻一个退路,日后这启圣又怎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我说过了,退一步便海阔天空,我余家镇守蜀地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不用余家数代人都曾为启圣抛头颅洒热血,圣人就算为了名声也不会苛待余家,大哥你为何正路不走,偏偏要走歪路,难不成用余家人的命来赌一个未知的前程就是你给余家寻的退路?”余玄礼冷笑连连:“我看大哥这些年来偏居一隅,便当真以为蜀地是你的一言堂了,你莫要忘记了,这天下是姓严,你自己想死,也莫要牵连了我们。” 余玄礼话一出口,满堂气氛顿时变得沉滞起来。 成国公怒极反笑,死死的盯着余玄礼,好似第一次看清楚自己这个弟弟一般,点着头道:“说的好,原来你我亲兄弟之间也要分出个你我来了,这些年我倒是不知我在自己亲弟弟心里竟是个外人。” 余玄礼眼皮上抬,眼底的寒似万年不融的玄冰:“我若视你为外人,又岂会说这一番话,大哥尚且听我一句劝,宁川王的船上不得,上了那条船,余家将会万劫不复。” 余老三抬头看了看难得动气的余玄礼,心下颇为认同他的话,出言道:“大哥,二哥说的没错,一旦余家和宁川王联姻,圣人必会视余家做眼中钉。” “卧榻之侧,且容他人安睡,这样的道理大哥你不是不知,又何必去趟那浑水。”余玄礼沉声一叹,看向成国公的目光复杂至极。 成国公闻言却是“哈哈”大笑,神色癫狂:“好一句卧榻之侧,且容他人安睡,你以为现在余家就安枕无忧不成?圣人早已想收回兵权,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余家难不成就该落得这样的下场?余家多少人死在了战场上,不说我们的父亲,就说老四和老六和老七,他们去了才不过二十年,启圣已经忘记了他们流过的血,我们余家对得起天下人,可天下人却对不起我余家。” “天下人对得起余家,也没有人负过余家,现在是你想负了余家的列祖列宗。”余玄礼高声一喝。 成国公瞳孔一缩,目光阴晴不定,片刻后,冷声道:“我没有对不起余家的列祖列宗,我要做的是让余家在此之后被永世记入史书,让余家儿郎的血没有白流,让后世人皆知我余家英烈之名。” “只怕到时候被史书记载的不是余家的英烈之名,相反,余家会因你只过而遗臭万年。”余玄礼声音冰冷,面容冷峻。 成国公因这一句话脸色顿时一边,眼底涌出了难以抑制的杀意,那煞气似离了弦的箭一般射向了余玄礼,满目阴鸷的道:“你放肆。” 面对那布满杀意的目光,余玄礼露出一个惨然的笑意,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涌上心头,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敬重爱戴的长兄。 余三郎看着这目光亦是一怔,不可置信的望着成国公,半响后,放声大笑:“大哥,余家如今只剩四子,今日我们就把话说个明白,我同样不赞同余家踏上宁川王的贼船,就当弟弟私心作祟,我尚有妻儿在京中,这么多年不得相聚,我已是受够了,只盼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让我回京与妻儿团聚,至于这蜀地,我永世不会在踏入半步,至于我手下的士兵……”说到“士兵”二字,余三郎顿了一下,才道:“就由二哥统领了。” 成国公一双毫不掩饰怒意的眸子盯向了余三郎,神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才似嘲似讽的勾了下嘴角:“你们果真都是我的好弟弟,都是余家的好儿郎,原来是我有眼无珠,错看了你们,老五,你呢?可也要回京?” 一直没有开口的余五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大哥,何必呢?二哥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余家人也该到了享享清福的时候了,卸甲归京不好吗?就冲着余家百年来为启圣的付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天变成了什么样,你都是成国公,身份和地位不会有所变化,又何必要搅和进皇家的争权夺利。” “好,好,好,果然是我看走了眼。”成国公连声道了三个“好”字,冷声大笑:“那就说你也要回京了?” 余五郎迟疑了一下,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