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我是躺得不甘心,爬着嫌累,跪着嫌不体面,其实就是走着,也只是为了走而走,走走看看,逛逛遛遛,但心里,一直想着实在不行,往旁边林子里一钻,依旧能保一个逍遥自在。 有了你们后, 就不一样了。 跑不掉了, 这屋子,得修,得修得好好的,不光是我自己住的舒服,还得考虑以后你们住在这里时,它还能否继续挡风避雨。 没你们,我会更自由; 但因为有你们,我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自由。” 郑霖感知到自己的父亲,正逐渐将自己搂紧,但很快,又缓缓地松开。 眼前的画面, 正在逐渐消散; 这意味着两个可能, 要么就是感悟结束了, 要么, 就是眼前的现实,其实就是最后一个画面。 这会儿,四周已经不断出现乾军溃兵,他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但很快就被郑凡身边的骑士给再度冲垮。 战场腹地之中,乾人的仓惶逃窜,已经成了定局。 久攻不下,导致上下疲敝; 吴家再度反水,让江东的燕军主力得以在悄无声息间快速过江,突然间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突袭。 这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围点打援战例, 燕军赢得理所应当, 乾人败得顺理成章。 郑凡微微抬起头,目光扫向四周。 一时间,剑圣和造剑师都目露疑惑之色,结束了? 这场顿悟,仅仅只是顿悟,不牵扯境界的变化? 阿铭有些惊讶,四娘则略微放下了心。 郑凡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指向前方, 道: “生于世, 行于世, 立于世! 你爹我醒来时,身边,也就七个人加一个小酒楼。 我曾羡慕过别家铁骑整齐冲锋的声势,如今,我可调动本家……不,可调动整个大燕天下之军民,何止百万! 我曾仰望过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今,他们一个个见了我,也都得客客气气。 我曾对这个诸夏,没半点感情,如今,诸夏很快将因我,而实现名义上的统一! 这一战之后, 乾国除了三边余勇之外,十年经营之新军精锐尽丧,江南沦陷之后,乾人再无力抵挡燕军马蹄南下。 除非你那皇帝叔叔忽然吃了猪油蒙了心,非逼着我再打一场黑龙旗下的内战。 否则, 眼前这场, 怕就是你爹我,亲自指挥的最后一场大战役。 雪原趴下了,楚国趴下了,乾国,也趴下了,那荒漠蛮族,更是早早地就被扫了王庭。 余下的边边角角, 上京城,还没破,乾国那位新官家,还没给我着白衣牵羊而出; 楚国的那位大舅哥,这次敢反手捅我一刀,这账,是得回头再算算; 那些林立随风倒的小国,也得让它们一个个地撤国去号; 晋北的雪原,乾西南的土人,楚南的山越人,荒漠的蛮人,自然还得继续敲打。 可, 已经用不上你爹再亲自出马了。 这天下, 就好比一顶红帐子。 这老天爷, 就像是那老鸨子。” 王爷抬头, 望向这天, 大笑道: “这天下, 我玩儿过了, 也玩儿尽兴了。 但总得留余点边角料,让你们这帮年轻人,也有个机会,去开开荤,省得背后说我不地道。” 腰间乌崖飞出,落于王爷掌中。 王爷稳坐于貔貅背上, 左手抱着儿子, 右手持刀指着天, 喊道: “但凡你他娘的识点相, 对我好点儿, 老子也不至于非憋着一口气把你这棋盘给掀喽!” 冥冥之中, 自天幕之上,似有一道月辉洒落, 没入这乌崖后, 似要进入王爷体内。 此景,和剑圣入二品时,极为相似,区别在于,这落下的光辉气息,极为柔和,并不残暴。 似与之呼应,王爷体内的气血,开始跟着沸腾提升起来。 造剑师惊愕道: “明明是武者进阶,怎么又变成走的是炼气士的路子?” 参悟天地大道,本身就是接引天地之力为己用,故而才会有说法,这炼气士越是强大后就越是像这……天道,因为彼此之间,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剑圣则目光微凝,这算是……天赐么? 提刀,骂了一顿老天,结果反而降下了“甘霖”? 但无论如何,总归是好事,至少破境的契机来了, 可谁知, 接下来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王爷手腕一甩,乌崖随之一翻,那道本该顺着刀入体的光辉,直接被掀开,化作星芒随之消散一空。 “拿开你的脏手, 这四品的门槛, 再高又如何? 老子以这整个天下做踏板,还能有跨不过去的坎儿?” 原本刚刚静默下来的气血,瞬间以比之先前更为强劲之态势再度沸腾! 随即, 王爷, 收刀, 归鞘, 破境, 入三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