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可没兴趣去给他解惑,而是向身侧退了两步, 道: “父亲他,在下面等着你。” 官家闻言,点点头,缓缓地站起身。 郑霖身形一闪,换了个位置,而官家膝盖则被重击,重新跪了下来。 “膝行。” 赵牧勾长叹一口气,重重地点点头,而后,开始慢慢挪动着自己的膝盖,向前行进。 等到下台梯时,倒是方便了不少,至少可以借用双手撑着两边。 “官家!官家啊!!!” “官家啊!!!” 东边,有资格出席这场投降大典的,都是上京城内真正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存在。 他们愤慨于自家的官家,被燕人这般羞辱。 但他们又保持着极好的克制, 不愿意来的,本就没来; 想殉国的,昨夜要么殉了,要么现在也在家里准备柴火堆; 能来,出席到这里的,同情官家归同情,倍感屈辱归屈辱,但本质上,都还是有着换一家门庭为以后铺路的意图在里头。 政权的交接之下,最受屈辱的,必然是皇帝,臣子们…… 说白了, 偌大的乾国,这般多的人口,他燕人想治理,肯定也得依靠乾国官吏不是。 官家膝行到了台下,身子,微微的颤抖; 一定程度上,他和姬老六差不离,没修行上的天赋,也没花心思在这上面,所以,现在已经很吃力了。 还好, 他终于来到了王爷的貔貅面前。 可谁知, 这时貔貅却开始迈开步子,向另一侧缓缓地移动。 赵牧勾有些讶然地抬头看了看貔貅背上的那道身影,无法,只能继续挪动自己的膝盖跟着一起走。 王爷骑着貔貅,在遛; 遛的不是弯,而是乾国的官家。 这是一种羞辱,彻彻底底的羞辱,已经不讲什么诸夏礼仪,更不去理会什么风度了。 甚至于, 此举会给乾人带来怎样的心理创伤,是否会让乾人同仇敌忾起来, 郑凡, 通通不在意。 他就是不想怀柔,就是不想给你脸面。 今儿是个大阴天, 没日头,不晒人,就正好多遛遛。 你不是还想着要面子么? 你不是还想着要体面么? 我就偏偏不给你, 不仅不给你, 我还要当着你的面,去踩碎它! 终于, 官家的膝盖,已经磨出了血,双唇,也已经干裂,身形,也开始微微摇晃,显然是快支撑不住了。 而王爷, 也终于停下了胯下貔貅的步伐。 “官家,如何啊?” “该……的。” 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赵牧勾依旧尽力保持住自己的风度,开口道: “王爷,这是在为……李相公报仇么?” 从昨晚新传回来燕人那边消息,再加上先前对自己的这些举动,这位大燕摄政王的态度,一下子转变得太大了一些。 而这之间,隔着的,就是李寻道的身死。 “说不上吧,我和李寻道也不熟,甚至,还有仇。 可就是吧, 听到他死的消息, 这心里头,还真有些不痛快。” “王爷,我昨日在宫内,曾跪下挽留李相公,劝阻他…… 可李相公心意已决; 非我让他去替我承担这青史骂名,我本……不愿意。 当然了,王爷可以不信。” “是没必要信。”王爷对这个解释,没什么触动,而是冷冰冰地道,“心里不舒服,总得找个人出口气。” “是,那,王爷的气,出完了么,若是没有,请王爷赐下几口水,我还能跟着王爷身后,爬一段。” “郑凡,够了!!!” 一道女子的娇喝声传来。 紧接着, 赵牧勾看见一道倩影出现在自己身前。 猛地, 先前无论面对何种屈辱,都能“甘之如饴”的乾国官家,在此刻,脸上出现了惊容。 哪怕只是一道背影, 哪怕只是几个字的声音, 但他已经认出了身前的佳人是谁! 是你, 是你, 你终于……终于回到朕身边了么? 官家环视四周,他看见的,是一大批的燕军甲士,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死局。 “可惜了,现在就算你来了,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不过, 朕真的很欣慰,也很开心,因为朕,终于见到了你,朕,终于等到了你,朕的……皇后。” 出现在这里的, 自然就是剑婢。 起初,她在南门关养伤,后来跟着樊力一起入了苟莫离那一部的军寨,江南消息传来后,苟莫离部绕过兰阳城快速南下,剑婢和樊力自然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虽说狗子的军队还在汴河那儿,但他们俩是先一步过河过来凑一下热闹。 上京城外, 乾国的京畿, 大乾的官家, 本就容易让剑婢“睹景思人”; 要知道,当年她第一个师父袁振兴,就是死在这京畿汴河河畔,为的,就是挡住燕人的马蹄,给这大乾,保留一分体面。 故而, 当看见郑凡这般作践官家时,剑婢情绪一下子失控了,冲了出来。 她是剑圣大人的徒弟,而且还是大弟子; 她和力先生的关系很好,从盛乐到雪海再到奉新城,很多人都看见过他们在月影成一人地散步; 但最重要的是, 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