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把自家头颅双手奉上?! “呼啦啦——!”数十只乌鸦接踵而至,这种爱吃腐肉的鸟类,对死亡的气息极为敏感。隔着几十里,就从风中闻见了血腥味道,拍动着翅膀飞上前,准备进行一场宏大的狂欢。 紧跟在乌鸦之后的,是十余头野狼。纵身从丘陵上扑下,对着尸体露出锋利的牙齿。然后,又是十几头,几十头,上百头。你争我夺,不亦乐乎。当战场完全被狼群统治,一头浑身雪白的狼王缓缓出现在丘陵顶端,跃上最高的石块,仰起头,冲着血月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嗷——————!” “嗷——嗷嗷——嗷——”重重丘陵后,无数只野狼扬起脖颈回应。刹那间,狼嚎声沿着地面向四下散去,响彻整个原野。 “嗷——嗷嗷——嗷——!”听到沿着河面传来的狼嚎声,汉奸自卫队长冯学荣在刚刚修好的工事后头打了个哆嗦,有股冰冷感觉从脚后跟儿一路窜上了脑瓜顶。 他身边的几名汉奸小队长也被狼嚎声吓得一阵阵头皮发木,从沙包后探出半个脑袋,冲着黑漆漆的河对岸反复张望,“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他奶奶的,真邪了门儿了。这大半夜的,狼怎么嚎起来没完没了啊!” “可不是么?你们看看天上的月亮!”有人缩着脖子,以手指天,示意周围的同伙们仔细观察。众大小汉奸们闻言抬头,果然在冰冷的夜空中,看到一轮猩红的圆月。如同判官的眼睛,居高临下俯视着河畔每个人的灵魂。 “妈呀!血月!又出血月了,又出血月了!!!”立刻,有人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发出一阵慌乱的惊呼。血月在民间可不是什么吉祥兆头。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地狱之门大开,阎王爷要成批地往里边锁人。那些平素欺男霸女的、拦路抢劫的,还有出卖了自家祖宗的,都会恶贯满盈,被牛头马面一个个从被窝里拉出来锁走。除非上辈子曾经积过大善,否则,绝对无法漏网! “血月!血月!怪不得刚才我好像听到了枪声,原来是血月闹的!唉,这下不知道又死了多少人。这些马贼们,又打起来了,就不知道消停一会!”有人紧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地推断。在狼嚎声之前,他们还隐隐听到过一阵稀疏的枪声。但是持续时间非常短暂,几乎刚刚开始就迅速结束了!根本不可能是爆发了战斗。所以汉奸们更愿意相信,是河对岸的某两支马贼发生火并,或者某一支马贼内部又为了争夺头把交椅动了家伙。反正这一带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土匪马贼。仨一群,五个一伙,随便扯杆旗子就能自称大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因为内部分赃不均,或者和周围的势力发生了冲突,乒乓乒乓打上一场。死的往野地里一丢,自然有狼群给收尸。活着的则继续耀武扬威下去,直到某天遭遇到一颗子弹。 “死就死吧!只要不是冲着咱们这边来的就好!”几名年纪稍大的汉奸,冲着血月幽幽叹气。这年头,能舍了脸皮给小鬼子当走狗的,除了痞子、混混,就是那些试图在乱世中大捞一票的赌棍。平素仗着背后有小鬼子给撑腰,坏事没少干。此刻看到传说中的血月,心里头难免一阵阵发虚,四下吹过来的寒气也顺着毛孔直往骨头里头钻。 “呯!”自卫队长冯学荣被手下的大小汉奸们吵得心烦意乱,掏出王八盒子,冲着天空开了一枪,然后跳着脚大骂,“闭嘴!都给我闭嘴!血月有什么稀罕的!又不是没见到过?!如果阎王爷真的那么公道,这世界上早就没坏人了!都给我消停地蹲着,谁再他奶奶的瞎嚷嚷,老子就派他到河对岸去巡逻!” 后半句话,可是比天空中的血月更有威慑力,登时,大小汉奸们全都变成了哑巴。一个个缩着脖子,撅着屁股,将脑袋扎在工事后纹丝不动。唯恐惹了自家上司生气,被派到河对岸去做冤死鬼! 谁都知道,河对岸杨家集,是个鬼村。早年间原本富得流油,村里的人家光是靠着河边的田产和给过桥的商贩提供干粮酒水,就能盖起纯瓦顶的大屋来。为了吸引更多的商贩从这里过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