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因为“伤心过度”躺在炕上都起不来了,张太太只好照顾老爷兼小辈们。 出面的是张家大爷,亦是有秀才功名,对他们这群人倒是非常客气,张家二爷在外头打点宾客,毕竟是死了长辈,全家挂白,另外,张大奶奶在内里接待女眷,张二奶奶指挥婆子仆妇忙里忙外,张三奶奶……。 反正张家五个儿子,除却张四大爷以及张五大爷在外头忙着春耕事宜,其他人都在了。 又因为死讯尚未传出去,只家里挂了白,来的又都是张氏一族的族人居多,所以倒不是很乱。 几个张家小爷们,看着下人搭灵棚。 因丁田他们是官差,一行人进了大门的时候,就有小厮去报信了,等他们进了二进,几乎就是清场。 “我们来也是看一看,如果没可疑之处,那么就是他老人家寿终正寝了。”田径其实也不想来,要不是因为是张家,加上他们家非要报案,他才不会带人来勘察什么死因。 “只是我祖父委实去的突兀,父亲心里难受,又有些执念……。”张家大爷是个秀才,说话也慢声拉语:“请几位来,也是想安心,何况我祖父……身体一向很好。” 这就是怀疑死因了呗! 而且人家既然报案了,他们就不得不来。 “那请带路,去老太爷的地方看看,没移动地方吧?”田径作为捕头,经验丰富,一些规矩还是要说好的:“不可移动地方,不能破坏现场。” “是,没有移动。”张家大爷带他们进后宅的范围,前头早有人清场,所以也没唐突了后宅女眷。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女眷们都躲在了屋里,不让出门,更不许乱走,交头接耳之类的。 而张家老太爷,果然是猝死的,死在了大坑上。 张家给老太爷养老的地方,又是在花园子里建的房子,自然是雕梁画栋,加上老太爷年岁太大了,也该享福了,这里的雕刻摆设什么的,都非常符合一位老人的身份。 连坑上的炕屏上都绣的是松鹤延年,屋里摆的绿檀雕刻,乃是“长青图”,坑柜上的浮雕花纹,都是“五福献寿”。 屋里燃的是上好的松香,青烟袅袅,却无法掩盖那股子老人迟暮的气息。 正卧在临窗大坑上,坑上铺着月牙白绣点点白梅花的褥子,正面置一大白银线绣吉祥云纹的靠枕,张老太爷须发皆白,胡子不太长,头发也有些稀松,仰面躺在坑上,长满了老年斑的脸上却是一片青紫色,呲牙咧嘴,嘴唇发乌,眼睛突出而没了神采,泛着一股子死气。 耦合色绣团牡丹花的引枕在脑袋下,身上盖着半截正白色绣祥云纹的小薄被,旁边的坑柜上,还放着个精致的笸箩,里头有半块没绣完的手帕。 丁田看着这些东西,皱了皱眉,金不换也是如此。 因为这些东西,跟屋子里的装饰风格都不太搭调。 田径问张家大爷:“老太爷的确是猝死之相,不过要想查清楚死因,我们需要移动老爷子的遗体,不知张家……?” 古人讲究“人死为大”,对“生老病死”看得很重,尤其是老人去世,非常隆重。 这会儿要想查的话,不可避免的就要惊动老爷子的尸身,没有取得张家人的同意,田径是不会让自己人进去卧房的,只能在门口张望。 但是这样的话,那有些东西可能就看不到,查不出来。 到时候,可别说他们没有认真勘察啊! 田径经验老到,事先必须问清楚,征得苦主的同意,才能进行下一步,不然他立刻就带着人回去,这案子也不接了。 “请!”张家大爷一晈牙:“我祖父死不瞑目,不能就这么下葬!” 张老太爷的尸身……的确是“死不瞑目”的典型。 这就是允许了,田径也不客气,他们都是当差惯了的人,加上金不换没少教导他们,一个个都从怀里掏出白布做成的鞋套,套在了脚上,才迈进卧房。 金不换随之而入,其他人也都进来,并不乱翻,而是仔细看,尤其是死者。 这是金不换的主场,他烧了苍术,点燃了熏香,口罩、白服、帽子、手套等一样不缺的戴好,全副m.dGlHtOyOtA.cOm